宝宝你快和他分手呀(59)
“……”谢知之眨眨眼,心说是闹哪出,把一袋子水放到地上,叠腿一坐,安安分分地等下半场球赛开场。
低头整理水瓶的间隙,对角线的沈彻目光不动声色地划过封闻的脖颈,若有所思。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脚步声,摩擦声,运球声几相交错,紧張的气氛在急促起伏的胸腔和汗水里反复凝結交织。
要说和上半场有什么不同的话,除了场外坐了个黑发beta,就是沈彻的情绪似乎莫名转阴。
在又一次传出一个足以把人手震得发麻的球后,同队的倒霉队友下意思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纯语气词。
这人平时打球就凶,非要说这会儿出格好像又没有。
在快节奏赛场上没人对这点弯弯绕绕这么较真,在同队一个漂亮的后仰跳投后这点不寻常早无人在意,专注地落在球赛本身。
终场长哨音吹响,紧張的气氛终于缓释开。
还在喘粗气的球员几乎是自发地捞过沈彻朝球场边缘走去,谢知之抿了抿唇,拍拍屁股站起来,把水袋抱进怀里。
“别搞。”沈彻不耐烦地拍掉搭到肩上的胳膊。
球员嬉皮笑臉:“人一看就特意找你来的,你不喝的话我能喝吗?”
沈彻嗤笑一声,未予置评,只说:“谁管你?”
球员:“得了吧给点面子啊好歹,这么多水得好重呢!”
沈彻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目光凉凉地放在beta抱着的水袋上。
无论如何,一群人还是朝谢知之的方向越走越近了。
剛剛运动完的人连周围的气流都被热气蒸腾地烫上几分,谢知之抿了抿唇,視线下意識错过人群朝后看去,果不其然对上一双烟灰色的眼睛,挑着眉和他对视住,也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谢知之原本打算地很好,找个合情合理的送水理由来球馆,到时候不偏不倚一人一瓶,然后看情况拿回戒指就走……
但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画风啊?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抽出一瓶水,明明瓶身冰凉凉的,却莫名让人觉得像个烫手山芋。
先给谁啊?给谁都感觉不对劲啊?
“我能要一瓶吗?”一个球员突然凑上来。
谢知之犹疑的目光一顿,对上一张没见过的黑皮方脸,如蒙大赦:“嗯嗯,当然可以。”立刻一脸解脱地把瓶子递了出去。
黑皮方脸顶着一吨注视毫无所觉地接过,拧开瓶盖就灌了一口。
队友一言難尽:“你他妈……”
黑皮方脸疑惑:“干嘛水里有毒不能喝”
队友呵呵一笑:“没事,渴死你了吧傻子。”
黑皮方脸嗯了一声,又抬头猛灌,谢知之第一次觉得这种粗线条呆比是世界不可多得的宝物。
有了一就好办多了。
一群热气哄哄的alpha嘻嘻哈哈地围了个半弧,最中间的beta和机器人似的往外掏水,始终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沈彻定定地看了beta一会,压根没有向前的意思,旁边人却突然打趣似的把他一推:“来都来了,我帮你拿一瓶?”
口舌发出一声不爽的咋音,沈彻往前晃了两步,伸手的同时吐出了一句让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来给谁送水的?”
顶着让人不适的审视目光,谢知之很自然地递过去一瓶,无辜地说:“嗯?大家都有,你也是,别客气。”
手心被冰凉的瓶壁一碰,沈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接过了,头也不回的走进扎堆的好友圈子。
他很刻意地背着beta而立,心不在焉地听朋友跳跃性很强地聊天,手心掂了几下水瓶,拧开,仰头,把冰凉的水液送进了喉咙里。
beta的水发得差差不多,连正主沈彻都远远得走开,人群眼见着没热闹可看,注意力早天南海北地转开了。
谢知之捏着最后一瓶水,朝着不远处斜倚着球架的人抬了抬下巴。
还不过来
封闻甚至都没偏头看一眼旁人,单手叉着腰不紧不慢地走上来,一副慵懒的样子。
手朝着beta递出来的水瓶伸过去时微微俯身,那枚堂而皇之挂在衣外的戒指便顺着引力颤颤下垂,伶仃地挂住他带着薄汗的脖颈,跃动的金属光出乎意料地夺人眼目。
谢知之看着戒指,心说等递过去他就一把扯下来,大不了赔一根银鏈子,总比这人再搞点别的花样出来强。
可惜这点心思太直白了,几乎是明摆着写在脸上。
封闻舔了下口腔內壁,轻笑了一声,突然觉得应该有点更好的还戒指办法。
指尖如人所愿地触到瓶壁,却不停止,画画似的继续往上爬。
迎着对方警告的目光,指腹带着一点儿湿润的冷凝水抚到谢知之手腕內侧,然后虎口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