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快和他分手呀(6)
想到这,谢知之突然冷静下来。
舔了舔唇,他看向封闻烟灰色的眼瞳说:“有的。”
语气平和,细听却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微颤。
封闻唇角的弧度深了一些,适时地迈近了一步,微微俯身凑了过去。
半长得体的黑色碎发随着动作在额前轻扫,烟灰色的狭长眼睛带着无懈可击的笑意友善地眯着。
封闻慢声说:“谢谢。”
含着烟嘴微启的嘴唇里,红润的舌尖因为吐字闪了两下。
谢知之控制着目光离开烟嘴上被沾染的小块水光,勉强摁下对方靠近后带来的压迫感。
不安……
叮——
谢知之轻道:“……不客气。”
金属打火机燃起一小簇冰蓝色的火焰,叼烟的alpha垂下头贴近了几寸,几秒后,通体润白的香烟很快点燃,红光明灭。
谢知之始终八风不动地站着,脊背挺成一条顺直流畅的线,见封闻直起身,顺势把打火机收回了兜里。
“还有别的事吗?”
封闻正偏头让口腔里溢出的烟雾不要熏到谢知之,闻言扭了回来慢条斯理地说:“没有了,多谢你。”
“再见。”封闻用食指中指夹着烟,自然而礼貌地告别。
谢知之没说话。
封闻轻笑了一声,毫不留恋地转过身,脚步再响起时节奏稳定又慵懒。
演技堪称无懈可击。
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谢知之这才松了口气,偏头看向一旁巨大的玻璃镜。
镜子中,除了一小截白皙的脖颈,黑纱皮革确实将整张脸挡地严严实实,看不到半点熟悉的影子。
不可能认得出来。谢知之再次强调。
一直紧绷的神经这一刻才骤然松弛,整理了一下衣领,他转身迈步离开。
第3章
晌欢二楼,下半场。
慵懒松弛的deephouse漾着低频心跳,封闻翘着二郎腿倚在软背沙发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只轻搭身侧,一只至上而下拎着酒杯随着节奏轻摇。
忽略丁一舟写着“你犯什么病呢”的目光,封闻回忆着刚刚卫生间里,又乖又警惕地帮他点烟的……某个同桌小主唱。
真的太有意思了。封闻仰头喝了口酒。
明明在学校里装地像条没人要的流浪猫,一天到晚不是抽抽搭搭地在哭,就是已经哭晕在位子上,有那么多的眼泪水偏偏不会好好用——期期艾艾地想和未婚夫沈彻说上几句话,可怜巴巴地拽着人裤腿摇。
结果呢?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不中听,被一脚踹地远远的。
他一直觉得,谢知之很不聪明,连钓alpha都手段难看地没法入眼。
封闻在丁一舟完全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勾起一个明显很有兴致的浅笑来。
“你是不是尿尿把脑子尿掉了。”丁一舟不解。
台面上的手机屏幕骤然闪动,封闻看着来电显示,唇线又轻扬了一下,觉得更有意思了,抬手给一脸揶揄的丁一舟比了个噤声。
伸手过去,指腹轻触,滑动,接听。
“喂,阿彻。”封闻说。
“你在哪?”按理来说应该和新泡的omega蜜里调油的沈彻却奇怪地心情不佳,连语调都消沉地耷拉下来,像条丧气的金毛狗。
封闻挑了挑眉并不打算细问,只言简意赅地说:“酒吧。”
地点正入沈彻下怀,他追问:“哪家?”
封闻回忆了一下:“晌欢。”
“OK,等我。”沈彻利落地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不到,金毛狗抵达战场。
一上二楼,沈彻习惯性往封闻身边坐,两人中间隔着一块不显亲近的空隙。封闻看了一眼,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一杯用黑朗姆酒做基底的暗涌被缓缓推到沈彻面前,自然地拿起玻璃酒杯喝了一口,伴随着酒液的入口,太妃糖热情的甜味儿让他脸色稍缓。
几秒后,酒杯被啪地一下重新放回了台面。
封闻挑眉,知道这是狗叫开始的前兆。
果不其然,沈彻摆着一张臭脸,撩了一把垂落的金发,愤愤张嘴——
“他竟然放我鸽子。”这是犬吠的开场白。
另外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封闻一副意料之中地垂下眼,丁一舟则生不如死,上刑般拿起一个shot干了。
原因很简单,沈彻的抱怨除了和密集的狗叫一样烦人之外,非常容易“不小心”地踩到某些不可说的雷点。
至于谁的,要看沈彻的心情。
沉溺悲伤的沈彻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氛朝微妙的抗拒转变,在一番痛苦的记忆回溯后,原本阳光英俊的面容慢慢扭曲了起来。
“我们说好要约会,可我在餐厅等了他两个小时!”
“我是很有风度的人,直到他迟到一个半小时我才打了第一通电话,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他一句话都不解释就挂了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