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时刻CP(64)
唇齿交缠间,不一会儿他就尝到了铁锈味的血腥气,但自己又没感觉到疼,那就是他把尚观洲的嘴给咬破了。
两个人不知道在扯什么劲儿,像两只被侵犯领地的野兽。
夏燃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反抗什么,只是依着本能反扑回去。
直到尚观洲喘着气退开半寸,灼热的呼吸贴在夏燃耳畔,他沉着声又问:“他是谁?”话音未落又在耳垂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有点黏糊,湿润的触感混着血腥味。但随即又温柔地含住,将炽热的吐息尽数灌入耳中。
夏燃反应了好一会儿,在两个人近距离的心跳和喘息间迟钝地琢磨。
这个“他”是谁?
“他搂你的肩,”尚观洲的手掌覆上他的后颈,绷紧的指节显示着压抑的火气,可真正触碰到腺体时却又温柔得不可思议,“还抱你……你都没推开……”
低沉的嗓音因为贴着耳朵而格外清晰,夏燃却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一听就不可能是白佳佳。
转念却更疑惑——白晨?
尚观洲隔着咖啡店玻璃,看见了他和白晨在一起。就这?生气了?
是啊,就这!他就和白晨勾了个肩,结果人就被按这儿兴师问罪!?
不怪夏燃把这事看得轻,在他过去的认知里,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酒吧里玩419的比比皆是,勾个肩抱一下在他们圈子里连亲密接触都算不上。如果夏燃要介怀这个,有人伸个手拍他一下就要推开,那他两双手就太不够用了。
“就一个朋友,他手贱。”四两拨千斤,夏燃把责任全推给了白晨。
虽然吻接得不怎么样,但这时候箭在弦上,暧昧的氛围都烘托成这样,再聊什么白晨可太煞风景了。
夏燃说完就仰头往前凑,以为这事就此翻篇,可以开始接着干下一步。
结果尚观洲一偏头,夏燃的吻徒劳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夏燃咬着牙问,“还有事?”
“为什么不推开?”
“推开?”夏燃皱眉,思考间下意识重复出声。随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他一直这样,我习惯了……”
抬眼瞥见对方骤然阴沉的表情,他马上改口,“下次推!我下次一定让他跟我隔半条街!行了吧?”
闻言尚观洲终于动了,僵在那硬得跟个雕塑一样的身体突然拽过夏燃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客厅走。
“诶等等——我鞋!”夏燃慌忙踢掉鞋子,人已经被连拖带拽弄到了沙发边。
几乎是眨眼间,两三个呼吸夏燃就从玄关被搬运到了客厅沙发上。
今天他不是被狠狠抵在门上,就是被重重摔在沙发里,来回折腾搁谁也受不了,更别说是夏燃。
就在尚观洲俯身逼近时,夏燃眼神一闪,手掌扣住对方的肩胛,借着巧劲猛然发力——
坐在了尚观洲身上。
……
过了几周,周末调休,夏燃独自去了趟城郊的女子监狱。
高墙上的铁丝网在刺目的阳光下泛着冷光,探视间的窗口像一块被切割整齐的铁板,将内外彻底隔成两个世界。
夏燃拉开椅子坐下,手指随意将证件扣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
白光从头顶直射下来,将他的影子打成薄薄一片,贴在脚边。
没有焦躁,也没有张望,他的目光只是虚虚地落在一点,随后便安静地等着。
“哐当”一声,玻璃另一侧那面的铁门打开,声响在空旷密闭的空间内回荡。
两名女狱警领着一个瘦小的女人走进来。
安艺禾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又长了些,发尾已经能扫到锁骨。她本身是喜欢长发的,但监狱有规定,所以她只能留这么长,还要经常在违规边缘反复试探后才会剪短。
安艺禾的面色红润,圆顿的眼睛里闪着光,若不是身上那宽大臃肿的囚服和腕间沉重的手铐,几乎不会有人能想到她已经在这地方待了快八年。
夏燃不动声色地绷直脊背,率先拿起桌上的听筒。
安艺禾朝两边的狱警点头致意,随后缓缓落座。握起电话的瞬间,眼角的细纹便舒展开:“你和心心都好?”
“挺好的,”夏燃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证件边缘,“我最近在清源大学里的咖啡店工作,安心……就还是那个样子,上回我不是和你说他在画画吗,最近又换了,开始削木头了。”
他忽地轻笑,“我看着还挺像模像样的,说不定安心是个小天才啊,你说咱们家祖上有这个艺术基因吗,反正从你身上我是半点看不出来。”
“怎么没有!”安艺禾原本正笑吟吟地听着,夏燃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像个火星子,倏地点着了她,“肯定有啊,我当年的花艺做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