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孤独(56)
一张大理石书桌也被我们玩出了花样,我们几换姿势,忘乎所以地肉搏。我缺席这段时日,八哥小优一直是由家政阿姨养着的。那阿姨估计是川籍,小优便也习得了一口麻辣鲜香的四川话,就在临界的那一点即将到来之际,它忽然飞进这间书房,立在我们头顶的书架上喳喳乱嚷:“狗日嘞,又杀人咯!又杀人咯!”
穆朗青正兴到浓时,全身的肌肉连同那话儿都崩得比大理石还坚实硬朗。他不堪其扰,停下冲刺,抬手就抄起一只烟灰缸朝那只八哥砸过去。八哥小优灵巧躲闪,没被砸到,只抖落下两根乌黑油亮的羽毛,然后继续冲他臭贫、还嘴:“狗日嘞!狗日嘞!”
或许是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穆朗青忍痛皱一皱眉,那壶嘴里的水流便向着玫瑰深处,一泄而出了。
“扑街……迟早捏死佢(早晚掐死它)……”他伏在我的肩头哧哧地喘着粗气。这位穆小少爷其实挺有教养,不怎么爆粗,除非憋不住。
我被他有点孩子气的语言逗得大笑:“同只雀嬲乜嘢(跟只鸟生什么气),傻仔。”我久未说粤语,也说不太标准了。我就这么摸了摸他被汗水浸湿的长头发,又紧紧搂着他、攀着他,闭目躺了良久。
不知保持这么个姿势相拥多久,穆朗青终于抽身而起,在那颀长健壮的身体上简单地罩上一件衬衣,便又寻出烟来点燃。呲一声,烟头冒出一丝妖异的火花,而我主动接过他手中的黑色香烟,咬在唇间吸了一口。
我已经习惯了这股浓郁的生烟味,还有些为之着迷。
然后穆朗青一边抽烟,一边用他那蛇信般凉滑的手指舔舐我的身体,自我喉结往下,在锁骨处陷落,又在胸膛上微微抬起……
我爱死了这样的抚摸。我在这抚摸中长出了乌黑的头发、长出了薄薄的肌肉、长出了崭新的皮肤,没有瘀痕,没有伤疤,白皙光洁,充满灵气。
就在我几乎要被他摸GC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你知道‘全国十大杰出青年’的评选吗?”
“知道,今年应该是第三届吧,怎么了?”“全国十大杰青”的评选两年一届,是经ZX部立项、装儿两办批准的先进青年人物评选活动,目的是为广大年轻人树立一些更亲切、更可及的正能量标杆,其作用不可谓不积极,其意义不可谓不深刻,因此GM屡屡为此评选站台,其权威性和含金量可见一斑。
每届评选过后还有颁奖盛典,除获奖的十位青年会到场领奖之外,还有群星荟萃的文艺表演穿插晚会之中,全程现场直播。明珠台挑梁了第一届,今年的主办方则是我的老东家东亚台,而东亚台一贯擅于营销,今年在它的提前造势下,“十大杰出青年”未颁先热,空前地受关注。
穆朗青说,东亚台想请我复出主持该晚会的颁奖环节,而他已经替我答应了。
“你怎么能替我答应呢?不行,肯定不行。”我埋怨他事先不跟我商量,还想着要不要赶紧去个电话,把这事儿给推了。
穆朗青竟大言不惭:“这次颁奖盛典的赞助商是我家,我爸已经受邀出席晚会,我想让他亲眼看看,他儿媳妇儿有多优秀,多漂亮。”
“可……可我已经一年多没主持了,还没做好回归舞台的准备……”我轻轻叹气,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我的事业粉。
“这要什么准备?”穆朗青一边频频吻我脖子、耳垂,一边轻声劝慰,“只是担任颁奖环节的主持人,又不必在台上待一整场,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听他这么说,我便略微宽了心,继续闭目承接他的亲吻。他的舌头如此灵巧,无法言传其妙,我俩很快便滚作一团,梅开二度了。
面对老东家的邀请,我心头五味杂陈,到底很难一下狠心拒绝。甚至与穆朗青一同出发去洸州前我还在想,明珠台是肯定回不去了,但也许我可以借此机会重回东亚台,重新拾起我的主播话筒。
我对东亚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户外的大型晚会一般在天河体育场举行,颁奖典礼之类的室内晚会则通常被安排在洸州国际会展中心。在穆朗青的建议下,我俩只打算在颁奖环节前掐点到场,好免去跟穆庆森过长时间的沟通相处。结果临出门前,这臭小子突发奇想,非要再黏着我做一次爱,害我差点迟到。
“骆优,你总算来了!怎么电话也不接!”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在会展中心的门口,一见我就两眼冒火,连拉带拽,“快快快,这边,这边!”
我狠狠白了始作俑者一眼,便由工作人员们指引,一路小跑着进了晚会现场。
时间掐得挺精准,一首重新填词、改编的“网红歌”刚刚唱罢,我直接从舞台后方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