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日出

苏念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像被揉皱的丝绸般沙哑。

他挣扎着想要翻身，却发现四肢像被铅块坠住，后腰传来的酸痛感让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夜的疯狂。

天空还是黑的，苏念只能隐约看到凌深的面孔，他的手臂像铁箍般将他圈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颈侧。

苏念有些懊恼，用手戳了戳凌深的胳膊，见他毫无反应，索性伸手捏住那高挺的鼻梁。

睡梦中的凌深突然蹙起眉，睫毛剧烈颤动，像被惊醒的困兽般猛地睁开眼。

那双平日里盛满寒意的眸子此刻氤氲着情欲的雾气，与苏念对视的瞬间，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凌深沙哑的声音裹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不等苏念反应，他已经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两人纠缠间被子滑落在侧，昨夜欢愉的痕迹在彼此皮肤上开出艳丽的花。

苏念抬手描摹着凌深的眉眼，一种淡淡的慵懒给原本冷厉的面孔增添了几分柔和。

凌深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握住他作乱的手按在枕侧，“怎么醒这么早？”沙哑的嗓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暗哑，尾音里还拖着未散尽的情潮。

苏念偏头看向窗外，墨色的天幕正被染成黛青色，几颗晨星还倔强地挂在天边。“有些睡不着了，不如，我们去看日出吧。”

凌深低头轻吻他泛红的耳垂，滚烫的掌心顺着腰线游移，“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你……”他故意停顿，指尖划过苏念腰侧的红痕，惹得人不由自主的轻颤。

苏念有些气恼的捶了一下凌深的胸膛，“我肯定也没问题，快点，起来了。”

“好……好，起来陪你看日出。”凌深翻身下床，光裸的后背红色的痕迹遍布，凌深还没觉得怎么样，苏念已经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

“你穿件衣服啊。”苏念嘀咕着把睡袍朝着凌深的方向扔了过去。

凌深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稳稳接住睡袍。动作间牵扯到后背的伤口，让他忍不住轻嘶一声。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睡袍，又抬眼望向苏念泛红的耳尖，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尾调微微上扬，充满了暧昧的暗示。

苏念冷哼一声，披上睡袍直接略过凌深朝着洗手间走去，“爱穿不穿，哼。”

“哈哈哈……”凌深笑出声看着明显有些落荒而逃的苏念。

昨夜的大雪如同撕碎的棉絮，簌簌地飘洒了大半夜。寒风裹挟着冰晶掠过枝桠，那些干枯的树枝不堪重负，时不时发出脆弱的“咔嚓”声，积雪便如碎玉般簌簌坠落，在天台积出层层叠叠的雪浪。

苏念缩着肩膀踏出安全门，睫毛上瞬间凝了层白霜。

凌深早已候在门口，不等他反应，便伸手将他裹进一件宽大的羽绒服里。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两人，苏念几乎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羽绒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香。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大的衣服啊？”苏念躲在凌深的衣服里，有些好奇的看着装下两人都还有富余的羽绒服。

凌深喉间溢出低笑，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他抬手将苏念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残留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这不是我买的，是咱妈。”

说到这儿，他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上个月逛商场，她非说这衣服喜庆。本来想给爸当新年礼物，结果爸嫌这土黄色像旧麻袋，偷偷趁妈不注意扔我车上了。”

苏念借着廊灯昏黄的光晕打量这件衣服，暗哑的土黄色布料上，确实像极了上世纪的老物件。

但宽大的版型将两人紧紧包裹，寒风再怎么呼啸，也吹不进这方小小的温暖天地。

他往凌深怀里又靠了靠，听到他胸腔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一首温柔的安眠曲。

远处的天际线起初是凝固的墨蓝，像被寒夜冻住的绸缎，泛着冷冽的光泽。

直到东方泛起一抹极淡的橘色，宛如被绣娘指尖晕开的丝线，才悄悄撕开夜的缝隙。

雾气在半空凝成细碎冰晶，随着这抹暖色流转，折射出琉璃般的微光。

忽然，橘色光晕里猛地迸出一点金红，恰似烧红的炭火坠入无垠雪原，迸溅的火星瞬间将层层叠叠的云层染成胭脂色。

朝霞如同打翻的颜料盘，在苍穹肆意晕染，连天边的薄云都镶上了流动的金边。

苏念手指微微发颤，急切地掏出手机，镜头却总对不准那抹跃动的光芒。

看着太阳缓缓从山峦后探出头，清冷的霜粒在晨光中折射出万千细碎的星芒。

阳光穿透凝滞的薄雾，在松软的雪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像是为大地铺上了温暖的绒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