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CP(91)
接着戚良离开卡座,径直走到吧台前,原本的咖啡师不知何时换了一个人,变成了穿着黑色短袖T恤的调酒师。
五月的天气,调酒师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露出的刘海看得出是用了造型产品,胸前的长链随着他每次摇晃雪克杯的动作反射着银色的光。
戚良走到他面前,先是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放,接着坐到他对面。
“你做的?”戚良说。
调酒师的动作不停,只是在切冰块的间隙抬眼看了眼,“嗯。”
这时,酒吧里的驻唱歌手已经坐在舞台的中间,小声调试着麦克风的音量。
戚良唇角一扬,坐在高脚椅上稍一转身,手肘撑着吧台小口轻抿着杯里的酒,果然是甜的。
这时主灯已经完全关闭,取而代之的是昏黄的氛围灯,歌手在钢琴的伴奏下随意地哼唱,几个小节之后才有了歌词。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的呼吸。”
卡座头顶的光线变暗,就显得吧台顶上的射灯格外明亮,阎景修只需要一眼就能看见与他相隔几桌的戚良。
“有多远的距离,以为闻不到你气息,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回头就看到你。”
歌手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像是在和人讲述一段过往。
戚良听得入迷,歪着头,酒杯里的冰渐渐融化,蓝色和粉色也逐渐交融在了一起。
调酒师把戚良面前剩下的半杯酒拿走,又重新调了杯新的给他,说道:“尝尝,甜的。”
戚良没急着品尝,反倒是将杯里用于装饰的酒渍樱桃吃了。
红润的樱桃果肉在唇齿间爆开,酒味隐匿于甜味之后,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他舌尖一挑,将樱桃核吐在手心,四下打量下没看到垃圾桶,正准备起身去找,忙完了的调酒师摘下手套,将手伸了过去。
戚良眉头一挑,猜到对方的用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直接包住。
一首歌唱到尾声,阎景修从座位上起身,越过并不宽敞的座位一路来到戚良身边。
“别喝太多。”阎景修不确定戚良的酒量,但短时间内一连喝了两杯,阎景修不是没看见,第二杯是调酒师主动送给他的。
调酒师正清洗着雪克杯,闻言没忍住低笑了声,说道:“戚队闯江湖的时候,你还在闯祸呢,这点酒算不了什么。”
阎景修惊讶调酒师对戚良的称呼,没想到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不可置信。
“嗯,”戚良轻啜一口,“还得仰仗金老板。”
虽然和戚良相处时间不算长,但阎景修坚信他不会与这类社会人士有什么利益输送。
正当他百思不解的时候,戚良这才和他解释起来。
这家酒吧在这条街上开了刚好10年,调酒师就是这里的老板。
当年,戚良为了攒够上大学的费用打了不少零工。大一那年他在距离酒吧不远的烧烤店做炭长,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烧炭,然后给每桌上炭,等人吃完再把炭撤下来的工作。
店老板考虑他学生的身份给了不少帮助,周末学校宿舍门禁到11点,戚良忙活完手里的活,10点就下了班。
他抄近路从小店的后巷走,穿过去尽头就是大马路,那里有回学校的末班车,错过就来不及了。
这个时间小巷里鲜少有人行走动,没想到那天竟出了意外。
戚良踏着夜色疾步走着,忽然听见远处有男人的吵闹声。
那喃凤两个人正在兴头上,加上巷子里光线昏暗,根本没有注意到几米之外,隐匿在一堆纸箱后面的戚良。
他们勾肩搭背,走得歪歪扭扭,看起来不知是喝了多少。
戚良不近不远地跟着,突然听到他们说起“纯度”、“效果”等关键词。
作为警校生的戚良脑中警铃大作,也意识到两人的行为极大可能是吸食了违禁品。
怕打草惊蛇,戚良没敢直接打电话报警,直到两人进到一家名叫“日暮尘想”酒吧。
戚良站在门口毫不犹豫地打了报警电话,详实地说明情况之后推开了酒吧的门。
本以为外面已经足够热闹,没想到这一扇门打开后的世界,更是戚良从没见识过的喧嚣。
他定了定神,视线越过端着餐盘的适应生,寻找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人。
于是他来到了吧台,在调酒师问他要喝什么的时候,将刚才在后巷里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好在调酒师就是店里的老板,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所以当对方提出报警之后,戚良才说出自己刚才已经报过警了。
戚良就是想看看店家的态度,此刻他已经可以确认了。
老板只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亲自去到那两个人的卡座,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将人带到了楼上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