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遇懒得解释，在他脑袋上按了一把说：“没有的事儿，少自己给自己加戏。”

“真没有？”

“我骗你有意思？”陈知遇看了眼时间，“行了，我得走了。你好好养着，等过阵子出院了，加练。”

章铭一听到“加练”俩字，瞬间愁眉苦脸，怂的又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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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陈柠分手之后，林程接连在医院忙了好几天。

忙碌往往会冲淡情绪，让人误以为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两个人断联五天之后，林程突然收到了陈柠发来的微信。

11条未读消息，占了满满一页屏幕——

陈柠：林程，你在医院吗？

陈柠：[撤回了一条消息]

陈柠：[撤回了一条消息]

陈柠：[截图.jpg]

陈柠：你看我已经把这个人删了。

陈柠：我跟他彻底断了，以后永远都不会在联系。

陈柠：我在住院部的楼下，我们能见一面吗？

陈柠：如果你没在医院，你在哪我过来找你吧。

陈柠：再给我个机会好吗？我想当面求你原谅，我想跟你和好。

陈柠：我真的放不下你！

陈柠：看到消息了吗？求求你回我一下……

林程粗略扫了一眼，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厌恶就涌上心头。

他甚至没有耐心逐句看完，赶紧回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别联系了。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最上方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林程实在不想再收到来自前男友的消息，于是干脆利落地删掉了陈柠的微信，连带着把他手机号也加到了通讯录黑名单里。

搞定这些之后，林程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仰头靠着椅背，长长地叹了口气。

分手意味着从原本的习惯中抽离出来，撕碎自己再重新拼接起来，去重构另外一种生活的秩序。

这样抽丝剥茧的痛苦并不似一阵惊雷，更类似于一场绵长恼人的细雨。

陈柠的打扰毫无疑问地加剧了这种痛苦。

这让林程对他的厌恶又陡然攀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小唐来到医生办公室时，十分罕见地撞见了林医生疲倦懈怠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愁成这样啊？”小唐有点惊讶，“之前从来都没听你叹过气。”

林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坐直身体看向她说：“一点私事，已经解决了。”

他不愿意多聊，主动换了话题，和小唐讨论起住院患者的用药调整。

下班之前剩余的那点时间，林程用很多很多的工作把思绪占满。

这样虽然也累，但心里面多少能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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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从住院部出来时，林程预想过如果遇到陈柠该怎么办。

可他没想到，在楼下等他的人不是陈柠，而是陈知遇。

林程顿住脚步，冷淡地看着陈知遇，在他开口之前率先问道：“是陈柠让你来的吗？”

陈知遇一怔，先回答“不是”，而后又皱起眉头问：“他找你了？”

“嗯。”林程不想谈论这个，换话题说，“章铭今天状态不错，你可以上去看看他，我先走了。”

错身而过的瞬间，陈知遇伸手握住林程的手腕，低声问：“林程，你又要躲我吗？”

第11章

这个“又”字, 戳中了林程的神经。

那晚在川菜馆子，他跟陈知遇说“他是他，你是你”, 说不会因为陈柠的事迁怒与谁。

可他此刻的行为明显违背了当时的意思。

林程心里有些矛盾。

他知道陈知遇是无辜的, 但也不想因此而为难自己, 毕竟失恋已经够他受的了。

两人沉默地对峙片刻后，林程动了动手腕，想从陈知遇的掌控中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

“回答我。”陈知遇说。

林程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说了实话：“抱歉，我最近不太想跟你相处。”

这回不用他挣脱了, 陈知遇一根一根松开手指, 宽大的手掌无力地垂下来，像大狗狗因为低落而蔫蔫垂下的耳朵。

林程不怎么敢和他对视, 低头绕过他，继续往医院门口的方向走。

陈知遇从身后叫住他, “林程, 我还可以给你发微信吗？”

林程脚步顿住, 犹豫半晌，到最后也没能给出个像样的答案, 只是逃避地说：“我先走了。”

之后的几天, 林程一直没有再见到陈知遇, 也没有收到他发来的微信。

他不确定陈知遇是压根儿没想着联系他, 还是因为被拒绝, 不敢联系他。

他们之间没那么亲密, 林程觉得大概率是前者。

但……万一是后者呢？

林程掏出手机, 对着陈知遇的微信窗口看了一会儿, 想缓和一下关系，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烦躁地又摁灭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