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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季叔挪开了视线,似是找着理由,“你也知道这孩子现在脾气倔。”
“你这周就先......算了!”季叔忽然挥了个手,郑重对我说道:“你想住这就还住着,你要自己有搬去那的想法,叔就喊人帮你搬,好不好?”
温姨坐在一边,拍了拍季叔的手背,示意的眼神让我明白这话是季叔自己的意思,季凝遇的原话绝不是这般温和。
“我懂......叔。”我不想为难他,他对我一直很好,从来没亏待过我,“我这周要不就搬去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我不想离开季凝遇,起码不是现在。
“凝遇好些了吗?”我站起来,长长吐了一口气,冲着季叔那张布满忧愁的脸笑了笑,“我想和他说些话,在走之前。”
“小仰,叔对不住你。”季叔皱着眉,声音有些哽咽,眼尾的纹路似乎比我上次细看时又深了几分,像是被岁月刻下的沟壑,让我真正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去找凝遇吧。”
“好。”我转身出去,打算上楼。
门没关,身后传来季叔和温姨的低声交谈,夹杂着阵阵叹息。
“怎么两人好端端就突然闹矛盾了!”
“我看季凝遇真是欠管教了!这性子!”
第21章 病症
我在季凝遇房门前站定,深深吸了口气。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眼前的门板让我熟悉到能说出上面木纹的走向来。上次我苦苦哀求他放我进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但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是季凝遇对我厌恶至深的时候。
这些年我翻过不少心理学著作,了解到一个概念——回避型依恋人格,书中对该名词的描述与季凝遇的情况有些相似。早在他在法国读书的那段日子,我就发现他有点这苗头了。
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出生于如此幸福的家庭也不可能造就该病症。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三年前那次事件。
说到底......这到底还是我的罪责,怪我。
昨日他开始逃避,此刻正处于心里最焦躁难安的阶段。我若是又拿个钥匙强行进.入,绝对适得其反。话还没说几句,我还会面临被他更加厌恶的风险。
所以,我请来了福伯。季凝遇还没吃晚饭,借着送餐的间隙,我兴许还能混进去。
“福伯,请吧。”我低头对着前面的老头轻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发生了什么......”福伯老谋深算的眼里闪着光,薄得跟纸般的嘴唇轻启,缓缓说道,“但如果少爷见了你,执意让你出去。你就跟我走,别惹他生气。”
“好,我保证。”在福伯敲门的瞬间,我端着瓷盘的双手一收,肌肉也跟着紧绷起来。
“少爷!”福伯敲完朝里大喊一声,“夫人给你做了爱喝的番茄牛肉粥,你让我送进来吧!”
话音落下没有动静,福伯瞥了我一眼,小声说,“他最好是没在休息,不然等会儿我也完了。”
我垂丧着脸,皱着眉真诚地看着眼前的老头。我知道他话里有些怪罪我的意思,可我没有办法,只能乖巧地应上,“这么多年我早把你当亲人,你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声就是。”
福伯闻言勾了个唇,眼尾也上扬了几分,转过头去没再多说什么。
说来福伯在我心中也是个奇人。听季凝遇说过,他是温姨娘家那边派来的,在爸爸离开后就顶替位置、在季家做起了管家。他精明能干、处事圆滑。我总觉着这么多年他对我一直有着偏见,他是有些讨厌我的吧,可我始终想不明白缘由。
想到这,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那是我期待已久的声音,尽管微弱,却仍令我心颤。
“福叔?”
听着就让我觉着没什么力气,季凝遇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就你一个人吗?”他像预判到了什么似的,发问。
福伯再次瞥了我一眼,说,“你小子欠我的。”接着转向房门,提高了音量,“就我一人!少爷!你吃点东西才舒服,别饿着了!”
“那你进来吧,没锁门。”
得到季凝遇的允许,福伯给我让了位置,意味深长地再次警告我,“帮你到这了。还是那句话,我在门口等一会儿,少爷赶你出来,你马上跟我走。”
福伯落音给我转动了门把手。我的视线终于开阔,熟悉的季凝遇的房间再次展现在我眼前,心如擂鼓般跳动着。我内心祈祷着他别赶我走,看在有福伯站在门口的份上,给我留点面子,一定不要赶我走。
上帝响应了我的愿望,出乎意料的,我得到了眷顾。季凝遇侧躺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个小毯子,背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