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CP(36)
程毓拉着项耕就要往回走,刚转过身就听见大门外面树后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
程毓当时就定那儿不敢动了,和项耕一起向后慢慢扭过头。
什么都没有。
大门木条之间的缝隙不大,两个人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挪到门边,趴在门上往外看。
除了拐角一辆不太明显的车屁股,还是什么都没有。
附近有村庄,大路上有很多小路口,有辆车停这儿倒也不是特别奇怪。
“黄鼠狼……”程毓的手还抓在项耕胳膊上,项耕反手握住他,用气音说,“还是耗子?”
“嗯……嗯……”
奇怪的声音从树后传过来。
很明显不止一个人。
程毓听得一抖,一脸难以置信:“这他妈……”
声音下压又难耐,程毓一直在留下来听完,马上赶他们走,还是听完再赶他们走之间犹豫。
看得出项耕也听得很认真,程毓晃了一下手腕,刚想开口,树后的人先说话了。
“哥们,受累腾个地儿。”
腾地儿?
干脆把门打开,你们进来不更好?
这里的原野特别广阔。
“不是……”程毓觉得对方简直莫名其妙,“你这……你就不能挑个舒服点儿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儿不舒服?”对方嗤笑一声,又发出几声牛犁地的动静,“我们……干完就走。”
“你……”程毓刻意拍了几下兜,掏出一串钥匙用力晃了几下,叮叮当当的。
“嗯……走,”另一个声音说,“我们……很快……走。”
程毓的眼睛瞬间瞪圆了,闪着奇异的光,全身绷紧,灵魂出窍了一样。
“操!”过了半天,程毓皱着眉低声骂了一句,冲门外大声说,“他妈的再敢来试试!”
“走走走……”程毓拉着项耕快速往小院那儿走,都快飞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儿!”
项耕被他拽得深一脚浅一脚,心脏也左撞一下右沉一下。
程毓抬脚使劲儿往门上踹了一下,门板震得直晃,七夕被开门声吓得缩着腿往后闪,
程毓在椅子上坐了得有两分钟才开口:“你说他们打野炮也就算了,还他妈俩男的!”
项耕紧紧抿着嘴,没发表意见。
“放着姑娘不喜欢,你说那大老爷们儿有什么招人稀罕的。”程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哆嗦了几下,“叫的那个声儿,开始我都没听出来是男的。”
“行了,”项耕转身在水龙头下洗手,“睡觉去吧,他们以后不会再来的。”
“再让我发现就报警。”程毓眉头一直锁着,还想再说什么,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项耕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听着程毓在旁边翻来覆去的声音。
“你很讨厌这种事儿?”项耕问,“就……俩男的。”
程毓又翻了个身,过了半天才说:“那么多软乎乎的姑娘不喜欢,俩男人……多恶心。”
“你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儿?”
“亲临现场这肯定是第一次,但俩男的……”程毓翻了个身,“以前听别人说过,但自己身边从来没有过。”
屋里安静了几分钟,就在项耕以为程毓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程毓问:“你认识的人里有吗?”
“……”项耕说,“有。”
“我操,”程毓深吸了口气吐出来,“看来还真不少。”
被水泡了几天,整片稻田在太阳下闪着粼粼的波光,水下的泥里埋着一层去年收割完留下的稻根,耙地的机器旋转着,把根搅碎,混在泥土里,让地变得松软又肥沃。
这个活不太容易,程毓守在田埂边,看着机器在田里走蛇形。
七夕趴在旁边眯着眼晒太阳,轰隆隆的机器声已经引起不了它半分兴趣了。
项耕站在小院门口吹了声口哨,程毓根本没察觉,七夕一下支棱起耳朵,朝小院飞奔过去,没一会儿又气喘吁吁跑回来,冲程毓叫了一声。
程毓站起来,两只手朝开着机器的师傅玩命挥。
师傅又走了个S形才注意到,打了个OK的手势,过了十多分钟,耙完这块地,把机器停到田埂边。
长期在户外工作,这师傅皮肤黑黝黝的,看起来年龄不大,程毓一打听才知道,两个人竟然是初中时的同届。
“我说怎么看着你有点儿眼熟呢,”程毓看见校友感觉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心情扬了起来,“你二班,我知道你们班主任,他那时候刚毕业,跟你们打成一片,就是总喜欢动手揍人。”
校友叫杜天磊,家也在临泰镇,他们村离镇上比较远,上学时程毓在七班,和二班不在同一个楼层,因此两个人打照面的机会不是很多,现在在路上碰见了也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