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泽琛一手撑着头，一手摆弄着刀叉，灯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残影，他的眼眸浅浅弯着，眼瞳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林穆被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耳尖不禁开始弥漫起薄红。他垂下眼，整个人都端端正正地坐着，双腿也老老实实地并拢着。

可他的老实，换来的是对面的人不老实。陆泽琛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在桌子下的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林穆的小腿肚的位置。

林穆愣了一瞬，他抬起头，眼神半是羞怯半是质问地看着陆泽琛。

他话还没问出口，应侍员已经推着餐车走了过来，将他们点的餐一一摆上桌。对于场上多出来的第三个人，林穆心中有些慌张，想要把腿往后撤。可刚腿刚动，陆泽琛就用鞋尖勾住了他的腿。

陆泽琛依旧保持靠着椅背上的动作没有动，他的神色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变化，淡然地像是在桌子底下耍流氓的人不是他。

一旁的应侍员一边将餐摆上桌，一边轻声细语地向他们介绍，而林穆的耳边，除了应侍员的声音外，还有陆泽琛从心里传来的声音:

【食堂那次，餐厅那次，是故意蹭我的腿吗？】

【是不是故意的？】

应侍员还没有走，林穆的整个头都快要埋到桌子里了。他感觉今天这个服务员是故意的，明明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说这么多的话。

陆泽琛见他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不但没有收敛脚上的动作，还更加变本加厉，他将蹭林穆小腿的幅度增大了点，面上在回应应侍员的话，心里却在问:

【喜欢这样？】

林穆咬紧了唇，低头不语。

等应侍员走了之后，他才抬起已经浸着一点泪光的眼睛，看着陆泽琛，“你，你怎么能这样？”

被质问的陆泽琛，放下了腿，坐直了身子，他眼底的笑意渐浓，道:“你可以，我不可以？”

林穆承认自己是有点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意味，但是就算他有两次蹭腿的前科，也抵不过陆泽琛这次的分量。

陆泽琛自从知道他的心声之后，便总会故意贴着他，用一张风光霁月的脸，在心里说着下流的话。

以前是不知道，所以是心声无意流露，现在是知道了，所以开始利用这一点，调戏林穆。

林穆还是没放下手上的杯子，他无措地攥着，小声反驳道:“不，不一样。”

陆泽琛问:“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林穆放下了杯子。

在他准备用餐时，陆泽琛的脚又贴了上来，他的鞋尖慢慢地挑起林穆的裤腿，冰冷的皮鞋面，一点点地贴上林穆温热的小腿处。

鞋面摩擦着他的肌肤，留下冷硬的触感，使他浑身一软。林穆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攥着，下唇被他咬得泛白，泛着水花的眼睛，毫无威慑力地看着陆泽琛。

陆泽琛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口，“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没有想要真的让林穆去猜，因为在他这句话说出口时，下一秒他就用心里话，把那晚的梦境，描述了出来。

他无论是切牛排，还是吃牛排，动作都十分优雅，如果忽略掉他心里说的那些话。

可惜林穆忽略不掉，那些涟漪的梦境，被陆泽琛说的非常不入耳，又像是真实发生似的。

林穆在他的一字一句中，感觉自己真的像陆泽琛梦里所说的那样，从桌子底下慢慢爬过去，用一双单纯无害的眼睛，仰头看着陆泽琛。

他快要吃不下去这顿饭了，他已经没有心情了。而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陆泽琛还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眉眼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

【硬了】

【怎么办？】

【你会负责吗？】

第67章 饭后

吃完饭后，陆泽琛把林穆带回了家。

两人抵在玄关处时，急促的呼吸开始彼此交缠着。

陆泽琛搂着他的腰，连灯都没有打开，在黑暗里，低声说:“要在我这睡吗？”

林穆贴在他的胸膛上，在他沉稳的心跳中点了点头。

这时，陆泽琛却又问:“只有一个房间，你要睡哪？”

林穆甚是乖巧地回答，“你让我睡哪我就睡哪。”

他的话音刚落，头顶上就传来一阵轻笑声，“不怕我把你吃了？”

林穆抱着他更紧了，“不怕。”

陆泽琛对他做什么他都愿意的。他太喜欢陆泽琛了，他贪念着陆泽琛身上的每一道气息，每一次触碰。

而陆泽琛却在极力地忍耐着。尽管心理医生告诉他，不要把“性”和肮脏等同在一起，可他还是不想用“性”去玷污了林穆。

他想抱着林穆，想亲吻着林穆，可是有时候，也想弄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