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02)
这一切像一座巨大的冰山,早已将他压垮。
薄靳言迟来的、汹涌的心意,非但不是救赎,反而成了最残酷的刑罚。
因为这心意,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在他已经和薄老爷子达成冰冷的协议,在他已经秘密搜集完最后一点证据,在他已经…近乎麻木地安排好一切之后,这心意才姗姗来迟。
这让他如何回应?又能如何回应?
难道要告诉他,是的,我也许对你也有过不敢宣之于口的悸动,但对不起,我还是要离开,还是要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绝路?
这太残忍了。
对刚刚剖白心迹的薄靳言残忍,对他自己,更是凌迟。
所以,他只能选择封闭自己,用最彻底的沉默,切断所有可能产生的牵连和期待。
他只能一遍遍在心里用最冰冷的刀刃刻划:忽略它,忘记它,就像从未听过一样。
他必须硬起心肠,完成最后的事。
然而,心岂是说硬就能硬的?
每一次无视薄靳言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他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一次。
每一次看到薄靳言默默端走那碗几乎未动的汤时略显僵硬的背影,他都觉得胃部一阵翻搅般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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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开始害怕薄靳言的靠近,害怕那无声的关怀,它们比任何刀剑都更具杀伤力。
这种内心剧烈的撕扯和煎熬,外人看不出,却实实在在地消耗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精神力。
他吃得更少了,睡眠也更差了,有时甚至会毫无缘由地一阵阵发冷,即便裹着厚厚的毯子,靠在暖气旁,也止不住那从心底最深处渗出的、彻骨的寒意。
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眼下带着浓重的青灰,像是寒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冬天真的太冷了。
冷得让人绝望。
这天下午,天色愈发阴沉,很快就飘起了冰冷的雨丝,渐渐变成了细密的雪籽,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沙沙的、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薄靳言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红枣桂圆汤走进小客厅。
傅辞正缩在宽大的沙发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绒毯,整个人陷进去,只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和一双望着窗外雨雪发呆的眼睛,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
“喝点热汤吧,甜的。”薄靳言将温热的汤碗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傅辞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毫无焦点地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对近在咫尺的声音和食物毫无反应。
薄靳言站在一旁,看着他被毯子包裹着、却依旧显得无比单薄脆弱的身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心底那股巨大的无力感和酸涩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想再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苍白无力。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极轻地叹了口气,转身默然地离开了客厅,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听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傅辞才极其缓慢地、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转过头,目光落在眼前那碗冒着微弱热气的汤上。
深色的汤汁里沉着饱满的红枣和桂圆,甜丝丝的热气微微氤氲开来。
他盯着看了很久很久,眼神空洞,仿佛在辨认一件极其陌生的事物。
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从毯子里伸出那只冷得有些僵硬的手,微微颤抖着,端起了那只温热的瓷碗。
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冰冷的手指下意识地痉挛了一下,差点没能握住。
他低下头,看着碗里自己模糊而苍白的倒影,晃动着,看不真切。
良久,他端起碗,凑近毫无血色的唇边,极其缓慢地,闭上眼,喝了一小口。
温热的、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短暂地驱散了一丝噬骨的寒意,却像一道热油烫过冰面,反而激得五脏六腑都泛起更深的冷意,根本暖不透那颗早已浸透冰窖的心脏。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安静地砸落进深色的汤里,没有激起丝毫涟漪,瞬间消失不见。
他安静地、一口一口地,以一种近乎自虐的缓慢速度,将那一小碗汤喝完了。
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诀别前的仪式。
放下空碗时,他的手指冰冷,颤抖得厉害,碗底与茶几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窗外,雨夹雪依旧下个不停,沙沙地敲打着这个冰冷而寂静的世界,仿佛永无止境。
冬天,还很漫长。
漫长到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第55章 各有千秋
薄家老宅的书房里,厚重的红木家具和深色地毯营造出一种压抑的奢华感。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昂贵普洱混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