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24)
他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但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直到他用这种方式…我才知道,我给他的,从来都不是救赎…明明是我强行建立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痛苦却是他在承担...”
程屹听着好友这番几乎是凌迟般的自我剖析,心里难受得厉害:“靳言,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
“是啊,发生了。”
薄靳言打断他,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但那冰冷之下,是汹涌的痛楚,“所以,我不能倒。”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动作因为长时间的静止而有些僵硬,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他拿起旁边那袋干净衣物,看向程屹:“帮我守着他。有任何情况,立刻打我电话。”
程屹愣了一下:“你要去哪?”
“公司。”
薄靳言吐出两个字,眼神里是程屹熟悉的属于那个商业帝王的冷厉和掌控力,只是如今,这份冷厉中掺杂了太多的痛苦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有些跳梁小丑,该清理了。有些账,该算了。”
他不能倒下。
傅辞用如此惨烈的方式为他撕开了一道口子,他必须沿着这道血路,将所有肮脏和危险彻底铲除。
他要在他醒来之前,为他扫清一切障碍,构建一个真正安全、再无风雨的世界。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迟来的、可悲的弥补。
…
接下来的日子,薄靳言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精密机器,在高强度的工作和医院之间两点一线地运转。
白天,他出现在薄氏集团中层的办公室。
依旧是那个冷峻、强大、决策果决的掌权者。
他雷厉风行地处理着因宴会风波和傅家丑闻带来的连锁反应,以铁腕手段稳定股价,清理门户,将那些趁机兴风作浪、或与傅家母子有染的势力连根拔起。
他甚至比以往更加冷酷,更加不近人情,谈判桌上杀气腾腾,让对手不寒而栗。
只有程屹知道,他那份近乎自虐的工作状态,是在用忙碌麻痹自己,也是在争分夺秒地完成那份清扫任务。
一旦处理完紧急公务,无论多晚,他都会立刻驱车赶往医院。
他不再试图闯入ICU,只是安静地坐在走廊那条长椅上,隔着玻璃,沉默地守望。
他换下了昂贵的西装,常穿着简单的黑色毛衣和长裤,褪去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沉寂的疲惫。
他会带来文件,一边处理,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向里面。
有时,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做,目光长时间地停留在傅辞身上,仿佛要将那微弱的生命气息用自己的目光维系住。
护士和医生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从不过多询问,只是在他们出来时,投去询问的目光。
得到的答案往往依旧是“情况稳定,但未苏醒”、“生命体征微弱”、“需要时间”。
每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他下颌线都会绷紧一瞬,然后极轻地点点头,低声道一句:“谢谢。辛苦了。”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些细小的伤口痕迹,那是那天慌乱中留下的。
他没有刻意处理,仿佛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能让他时刻铭记自己犯下的错。
偶尔,在深夜,走廊空无一人的时候,他会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玻璃上,闭上眼,极轻地、一遍遍地低语。
“对不起…”
“快点好起来…”
“求你…”
“我在等你…”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会看着傅辞身上连接的那么多管子,看着那随着呼吸微弱起伏的胸膛,计算着时间,感受着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惧和蚀骨的思念。
他学会了看那些复杂的监护仪器,虽然看不懂所有数据,但能分辨出哪条曲线代表着心跳,哪串数字代表着血氧。
他的心绪会随着那些数字的微小波动而起伏。
程屹有时会过来陪他,带来一些吃的,或者汇报一些外面的进展。
薄靳言只是听着,偶尔颔首,大部分时间依旧沉默。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也更加锋利。
那种锋利不再是纯粹的冷漠,而是裹挟着巨大痛苦后沉淀下来的某种坚硬的东西。
他知道,赎罪的路很长,也许永远没有尽头。
但他不会再放手。
无论傅辞还要不要他,恨不恨他,他都会守在这里。
用余生,去等一个渺茫的可能。
雪早已停了,窗外是冬日的暖阳,但走廊里,依旧寒冷如冬。
薄靳言坐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背负着沉重的悔恨与爱意,进行着一场漫长的守望。
等待着他的冬天,过去。
第65章 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