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5)
冰凉的消毒液触碰到伤口带来一丝刺痛,傅辞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好。”陈医生动作稍微放轻了些。
薄靳言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像审视又或是别的,掠过医生专业的动作,掠过傅辞因为忍耐而紧抿的嘴唇和颤抖的眼睫,最后落在那道额角格外扎眼的伤口上,眉头自始至终都微微蹙着,让人看不出他具体的情绪。
处理伤口的过程很快。贴上最后一块无菌敷料后,陈医生又拿出来了体温计。“傅先生,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测一下体温吧。”
傅辞顺从地张开嘴,仿佛前面不管站着谁只要在此时此刻对他发出命令,他就会完全照做一样。
几分钟后,体温计发出提示音。
陈医生取出看了一眼:“三十七度八,低烧。”他收起体温计,又询问了傅辞是否有其他不适,傅辞一律都摇头不答,然后他转向薄靳言。
“薄先生,傅先生主要是受了惊吓,加上有些低烧。伤口问题不大,按时换药即可。低烧注意休息和物理上的降温,如果体温超过三十八度五或者出现了其他症状,您再联系我。”陈医生语速平稳地汇报,“另外,傅先生身体状况似乎比较虚弱,情绪波动较大,需要段时间静养。”
薄靳言听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陈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留下一些外用药和退烧药便提着药箱告辞了。管家恭敬地送他出去。
走廊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一旁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佣人。
薄靳言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了傅辞身上,那目光依旧带着审视的冷意。傅辞被他看的更加不适,刚刚稍微放松那么一小点的神经再次绷紧,他下意识地又想道歉:“对不...”
“怎么回事?”薄靳言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声音冷沉,问题却是抛向了一旁负责照顾傅辞日常生活的女佣,“为什么他会撞到墙?”
那女佣吓得一哆嗦,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发颤:“先生,我...我当时在厨房准备晚餐的食材,听到钢琴声....然后、然后就听到很大的撞击声...我赶紧跑过来,就看到傅先生他....”
薄靳言显然是对这个回答有些不信任,他的视线又扫向管家。
管家立刻躬身,语气谨慎:“是我疏忽了,先生。下午傅先生不小心打翻了墨水,处理完后我看傅先生精神不太好,说想休息,就没有再打扰...没想到会出意外。”他并未推卸责任,但也没有提及傅辞拒绝看医生的事情。
薄靳言听完,沉默了几秒。
走廊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以,是因为他的钢琴声?
因为被打扰了休息,加上低烧不适,所以才情绪失控撞了墙?
这个结论让他胸腔那股已经熄灭的莫名烦躁感再次升腾。所以,最终的原因竟然追溯到了他自己这里?
但他弹钢琴是他的自由,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琴房。
他怎么会知道楼下的人恰好低烧不舒服,恰好精神不济又恰好,脆弱到无法承受一段琴声?
荒谬。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一种理不清头绪的、被莫名卷入麻烦中的不悦感占据上风。他讨厌这种失控并且纠缠不清的因果关系。
“把他弄干净,送回房里休息。”最终,他冷声对佣人吩咐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看好他,别再出这种意外。”
这句话像是最终的审判,冰冷地将事件定性为“意外”,一个需要被严格管控,以免再次发生的“意外”。
“是,先生。”佣人如蒙大赦,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推起傅辞的轮椅。
傅辞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过话,只是深深地低着头,任由佣人推着他离开。
额头上敷料的冷感和存在感异常的清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那些狼狈与不堪。
薄靳言那句“看好他,别再出这种意外”像一根冰冷的针,深深刺入他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果然。
果然他只是一个麻烦。一个需要被“看好”,以免再制造出“意外”的麻烦。
他被推回房间,佣人细心且沉默地帮他擦拭着脸上残留的血污,又替他换了身干净柔软的家居服。过程中,傅辞一直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佣人做完这一切,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一如往常的死寂。
低烧带来的晕眩感和身体的酸痛依旧存在,额角的伤口隐隐作痛。
但比身体更难受的是心里那种无边无际的荒凉和绝望。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和那挥之不去的、带着雪松冷香的压迫感和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