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也太大了！

所以薄靳言不仅留宿了，还一起睡了？！

薄靳言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心跳快得离谱。

程屹好不容易顺过气，对着傅辞竖起大拇指，用口型无声地说：“厉害！训夫有方啊！”

傅辞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掠过一点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快得就像是错觉。他低下头，继续安静地吃东西，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根本不是出自他口中。

“那就好，那就好...那什么，反正！有什么需要你随时说。”他这话虽然是对着傅辞说的，眼神却意有所指地瞥向薄靳言。

薄靳言立刻接过话，语气是从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点汇报工作的严谨：“他需要的我都会安排好，药按时吃，复查时间也记下来了，下周我陪他去。”

程屹被这突如其来的“工作汇报”噎了一下，他摆摆手：“行行行，你知道就行，不用跟我汇报。”

傅辞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落在薄靳言那副严阵以待的脸上，指尖摩挲着筷子，然后轻轻开口，像是随口一提：“阳台的绿萝，好像该换盆了。”

薄靳言几乎是立刻放下了筷子：“我现在就去。”

“吃完再去。”

“哦。”薄靳言又重新拿起筷子，动作快得就跟训练有素的士兵听到指令一样。

程屹看着薄靳言那副“虽然很想去但必须听话”的憋屈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不打扰你们...嗯...研究绿萝了。”程屹笑着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着薄靳言挤挤眼，“薄总，好好表现啊。看来安静是个不错的优点？”

他故意拉长了安静两个字。

薄靳言把他推出门外，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将程屹戏谑的笑声隔绝在外。

他转过身，看向客厅里的傅辞，耳根的热度还没有完全消退。

傅辞正操控轮椅移到阳台，看着那盆长势喜人的绿萝。

阳光落在傅辞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薄靳言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沉默地陪着。

“其实不急。”傅辞忽然轻声说。

“嗯。”薄靳言应道。

他知道。

但他就是想把傅辞说的每一件事，都立刻做到最好。

傅辞抬起头，看向他。

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公司...今天没事儿？”

“下午有个会。”薄靳言回答，“不是很重要。”

可以推掉。

他在心里补充。

傅辞看了他几秒，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听不出情绪，却让薄靳言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去吧。”傅辞说，语气很平淡，“忙你的。”

薄靳言怔了一下。

这是...赶他走？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立刻点头：“好。”

他如今从不违逆傅辞的话，就算再怎么失落。

看着他这副瞬间低落下去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傅辞沉默了一下，补充道：“晚上...栗子糕。”

薄靳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瞬间注入了活力，他立刻点头：“好，我带回来。”

不是赶他走。

是让他晚上再来。

这个认知让薄靳言的心情瞬间阴转晴，连带着下午那个枯燥的会议都似乎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离开的时候，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

傅辞看着关上的门，听着脚步声远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抬头看向那盆绿萝，许久，不知道是对谁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却弯起一个清浅的、真实的弧度。

笨蛋。

但......好像也没那么笨。

然后，傅辞操控着轮椅，从桌上抽出一张干净的画纸，重新拿起炭笔，勾勒着。

第91章 建筑

薄氏集团办公室内。

气氛与往日有些微不同。

虽然依旧是高效运转的核心，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冷厉的眉宇间似乎少了几分固有的冰封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度。

薄靳言签署完一份文件，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几下。

他面前摊开的，并非最新的并购案或市场分析报告，而是一份关于傅氏集团剩余资金及股权架构的详细评估。

傅家倒台后，留下的并非全是污糟。

一些早年被傅辞生母持有、后来被傅家其他人巧取豪夺但仍算干净的产业和股份，被薄靳言以雷霆手段剥离出来，单独封存。

他从未想过将这些并入薄氏版图。

他的目光落在评估报告的一处备注上——傅辞，A大建筑系，曾获青年建筑设计新锐奖。

建筑系。

薄靳言的指尖停顿下来。

他想起公寓阳台那盆顽强生长的绿萝，想起被傅辞翻旧了的古典建筑画册，想起他偶尔对着窗外建筑物轮廓时，那双空洞眼眸里短暂闪过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