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8)
只要他不再给自己增添更多麻烦,就足够了。
于是,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用熟悉的商业逻辑和数字填充自己的思维,将那些莫名的关注彻底隔绝。
然而,夜深人静,当他结束工作回到卧室,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身体时,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碎片却又一次卷土重来。
水汽氤氲中,他仿佛又看到那双眼睛,感受到那细微的颤抖。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抓住他手腕时,那皮肤之下微弱而急促的脉搏跳动,像受困的鸟雀,一下下撞击着他的指尖。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类似的感觉,甚至家人也不曾有过。他的世界向来非黑即白,目标明确,效率至上。怜悯、同情、疼惜这些柔软的情绪于他而言陌生而多余。
可为什么?
他关掉水龙头,拿起浴巾用力擦拭着身体,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镜子里映出他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的身体,与记忆中那具苍白、脆弱、坐在轮椅里的单薄身影形成了鲜明到刺眼的对比。
一种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滋味在心底蔓延。有点像看到一件珍贵的瓷器出现了裂痕,明知其价值已损,却因那残缺而生的一种异样的、想要将其修复甚至珍藏的...冲动?
但这个荒谬的比喻刚冒头就被他狠狠掐断。
荒谬。
他一定是最近工作太忙,才会产生这些毫无逻辑的胡思乱想。
傅辞不是瓷器,他只是一个麻烦的、需要被妥善安置的联姻对象。
仅此而已。
他躺上床,闭上眼睛,命令自己入睡。
可是,黑暗中,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他甚至能隐约听到楼下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动静。
或许是轮椅碾过地毯的声音,或许是翻身时床铺的轻响,又或许...只是他过度活跃的大脑产生的幻听。
这种不受控制的、对另一个人的感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猛地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拿起一本平时用于助眠的商业传记,试图用枯燥的文字占据所有思维。
效果甚微。
那些铅字仿佛都变成了模糊的符号,背后浮现的却是傅辞低垂的眉眼,苍白的脸颊,以及额角那小块刺眼的白色。
他烦躁地合上书,扔在一旁。
最终,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睡眠很浅,梦境支离破碎,仿佛总有一根无形的弦在轻轻波动,提醒着他这栋房子里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清晨,薄靳言醒来时,脸色比平时更加冷峻几分。
他对这种被莫名牵引注意力的状态感到极度不悦。
下楼用餐时,他的气场比以往更加冰寒迫人。
傅辞似乎感受到了这种低气压,显得更加沉默,几乎要将自己缩进墙壁里面。
薄靳言的目光在他额角掠过,那里的敷料已经换成了一块更小、更不起眼的。然后,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刻意地、完全地忽视了他的存在,没有再投去一丝一毫的余光,也没有再说任何一个字。全程高效地用完早餐,便起身离开,仿佛对面只是一团空气。
他重新将自己牢牢禁锢在冰冷的秩序和绝对的掌控之中。
仿佛这样,就能抹杀昨晚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波动和那些不合时宜的、关于傅辞的记忆。
他是薄靳言。
那个从不需要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分心的薄靳言。
那些细微的暗流,只能被更深地压抑,更严密地封锁。
绝不承认,绝不容许。
第9章 身影
薄靳言刻意筑起的冰墙似乎起了作用。
至少表面如此。
他恢复了绝对规律的作息,更早的离家,更晚的归来。
即便在家,他也几乎完全停留在二楼的书房和卧室,不再踏足一楼除了餐厅以外的区域。
在餐厅时,他不再将任何目光投向圆桌的另一端,而是专注于面前的平板电脑或者文件,用餐速度极快,结束后便立刻起身离开,不留任何产生交集的空隙。
那种彻底的、不留任何余地的忽视,比之前的冷漠更具有杀伤力。
仿佛傅辞不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更是一个需要被彻底清除出视野范围内的干扰项。
傅辞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他并不意外,甚至觉得这才是理所应当的。那晚的失控与狼狈终于耗尽了对方最后一丝的容忍。
他更加沉默,更加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在薄靳言可能出现的时段里离开房间,连去餐厅吃饭都变得踌躇,往往等到他确认楼上没有任何动静后,才会让佣人推他过去,匆匆吃上几口有些冷掉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