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22)
但潜意识里,某个被严密封存的角落,一个微弱的声音似乎在质疑:如果那不仅仅是物品呢?如果那对他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呢?
但这个声音太过微弱了,迅速就被主意识的逻辑彻底覆盖。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楼下那个房间里,傅辞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同样无法入睡。
阳光房里那片刺眼的空旷反复在他的眼前闪烁。
他仿佛又听到了那冰冷的琴声,感受到了撞上墙壁的剧痛,听到了那句“看好他”的命令,现在,又加上了这片被无情抹去的空白。
一切都在告诉他同一个事实:他是多余的,是错误的。是不被允许拥有任何渴望的。
他蜷缩起来,将脸埋进枕头,试图阻挡那无孔不入的绝望,却也只是徒劳。
第11章 无声的抗议
画具被撤走后的日子,变成了一种更加彻底的死寂。
傅辞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微弱的活力,彻底变成了一抹苍白的影子。
他依旧按时出现在餐厅,但吃的越来越少,有时几乎只是用筷子沾湿一下嘴唇,便放下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缓慢,眼神越来越空洞,仿佛灵魂正在一点点地从这具躯壳中抽离,没有了一丝丝的活力。
佣人送去的餐点,原封不动端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管家尝试着轻声劝过两次,得到的也只是傅辞极其轻微地摇头,和一句低不可闻的“没胃口”,或者干脆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
低烧似乎又卷土重来,纠缠不去。
他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宽大的家居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更显得他脆弱不堪。
他开始长时间地待在房间里,拉上窗帘,拒绝一切光线。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避开外界的一切,也包括那个人的视线——尽管他知道,那个人早已不再看他。
这是一种无声的、缓慢的自我放逐。
他用这种消极的方式,对抗着那片被强行抹去的空白,对抗着这个令人窒息的金丝牢笼,对抗着自身毫无价值的绝望感。
活着太累了,连呼吸都成为一种负担。如果连一点点微弱的念想都不被允许存在,那么维持这具躯体的运转,又还有什么意义?
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微不足道的抗议。
薄靳言并非完全没有察觉。
他注意到餐厅另一端那份食物消耗的速度已经慢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注意到那个身影似乎变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里。
他甚至有一次下楼时,恰好看到佣人端着一盘丝毫未动的早餐从傅辞房间里出来,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
一种熟悉的、令人不悦的烦躁感再次浮现。
又来了。
绝食?
消极抵抗?
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博取关注?
还是那所谓的抑郁症又加重了?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麻烦。
意味着不稳定。
意味着他之前的“修正”似乎并没有带来预期的“安分”结果,反而可能引发了更糟的状况。
他的第一反应是愠怒。
他不喜欢这种变相的、软弱的威胁。这违背了他处理问题的所有原则。
晚餐时,他看着傅辞几乎是数着米粒一般地吃着那小半碗白粥,眉头越皱越紧。
那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像一根刺,扎在他高效运转的世界观里。
“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冷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他的话像冰冷的石子,砸进死寂的潭水。
傅辞握着勺子的手微弱地颤抖了一下,动作彻底停住。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薄靳言。那是几天来他第一次直视他。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和恐惧,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麻木的疲惫和……一点点几乎被磨灭殆尽的悲凉。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薄靳言,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地看着。
那眼神空茫得让薄靳言的心口莫名一窒。
傅辞缓缓地放下了勺子,瓷勺碰到碗边,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脆响。
然后,他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碰任何食物。
无声的对抗。
薄靳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股无名火窜起。他猛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随你便。”他丢下这三个字,语气冰冷至极,转身大步离开餐厅。
周身的气压低得让旁边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回到书房,试图用工作压下那股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