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27)
这与他不相干。
傅家的内部纠葛与那个人失落的过去,不在他考量范畴。
宴会正式开场,傅辞被安置在不起眼的角落。
无人与他交谈,他也乐得安静。
垂首盯着自己无知觉的双腿,耳畔是虚浮的谈笑风生,他觉得自己像个误入盛宴的游魂,与周遭格格不入。
侍者端着酒水穿梭。一名年轻侍者或许紧张,脚下微一趔趄,托盘上酒杯剧烈摇晃,虽极力稳住,仍有不少香槟泼溅而出,正好洒在傅辞裤腿与轮椅扶手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侍者吓得面色惨白,连声道歉,手忙脚乱欲擦拭。
这小意外引来周遭些许侧目。
傅辞被这突如其来冰凉触感和动静惊得身体一颤,脸上掠过惊慌与难堪,下意识蜷缩。
“怎么回事?”傅明远皱眉头看来,面露不悦,似觉扰了宴会和谐。
“没长眼睛么?”傅晟在一旁嗤笑,语带嫌弃,“哥,你没事吧?反正你也……”
话未尽,意已明——反正你坐轮椅,湿了也无大碍。
傅辞面色由白转红又迅速褪回死灰,巨大羞耻感如潮水灭顶。他只想立刻逃离。
“处理干净。”
一道冷沉声音介入。
薄靳言不知何时走近,面色不愉。
他先冷瞥了惊慌侍者一眼,目光落在那片湿渍上,眉头锁紧。
非是心疼,而是嫌恶这添乱的麻烦与越发显眼的狼狈。
他利落脱下自己西装外套,一言不发扔至傅辞腿上,盖住那片湿痕。
动作毫无温柔,甚至带丝不耐。
随即对傅明远道:“傅董,他身体不适,我先带他回去。”
傅明远自无异议,连连点头:“好好,身体要紧,是该回去好好休息。”
薄靳言不再多言,示意助理推轮椅。
离了喧嚷宴会厅,步入清冷前庭,夜风拂过,傅辞禁不住轻颤。腿上那件沾染着薄靳言体温与冷冽雪松气息的外套,宛若一块烙铁,烫得他无所适从。
他没有料到薄靳言会直接带他离场。
更没料到,他会予他外套遮窘。
纵使其动机,大抵仅为规避更大麻烦与难堪。
车内,隔绝外界喧嚣,重归死寂。
傅辞始终垂首,手指无意识绞着腿上那件昂贵西装的衣角。
清冷木质香混着淡淡酒气萦绕鼻尖,是属于那个强大冷漠男人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薄靳言坐于旁侧,面沉如水望着窗外流逝夜景,似仍在为方才闹剧与不必要的提前离场而不悦。
一路无话。
返回别墅,佣人上前欲接过大衣。
薄靳言瞥了眼仍被傅辞紧抓于手中的外套,淡声道:“扔了。”
语毕,径直上楼,未再看傅辞一眼。
傅辞坐在轮椅上,听着那冰冷二字,望着决绝背影,车上因那意外庇护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到不敢确认的异样,瞬间粉碎殆尽。
果然……仅是嫌脏罢了。
低头,看着腿上精良面料,其上似仍沾着酒渍与他指尖冰痕。
一股庞大而熟悉的绝望再次攫紧他。
他驱动轮椅,未回卧室,而是转去那间空荡阳光房。
月光凄冷,铺满光洁如镜的地板,空无一物,如他此刻心境。
他将那件外套紧紧拥入怀中,如攫住虚幻的微温,蜷缩于轮椅,肩头难以抑制地轻颤起来。
无声泪水,悄然滑落,浸湿昂贵衣料。
楼上,薄靳言立于卧室窗前,望着楼下阳光房内那模糊蜷缩的身影,眉头紧锁,眸色复杂难辨。
烦厌之感盘踞心头。
他猛地拉拢窗帘,隔绝了窗外月色与那抹孤寂。
第14章 过去
寿宴后的几天,别墅里弥漫着一种比以往更加沉重、令人窒息的寂静。
傅辞仿佛被那晚的经历彻底抽空了最后一丝生气,沉入更深的沉寂。
他不再离开房间,送进去的餐食大多原封不动地端出。
陈医生的每日到访成了固定流程,营养液和药物勉强维系着他不断下滑的生命体征,但任谁都看得出,那具日渐消瘦的躯壳里,灵魂正不可逆转地加速消散。
薄靳言对此并非毫无感知。
管家每日简洁的汇报像一份份关于某项不良资产状况的简报,数据一次比一次令人蹙眉。
他听着,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偶尔在深夜的书房独处时,指尖会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急促敲击,泄露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怀疑的烦躁。
他试图将这种情绪归咎于某个棘手的并购案或季度报表的压力,但那个蜷缩在轮椅里、抱着他昂贵的西装外套无声哭泣的脆弱身影总会在思绪的壁垒松懈时闯入,带来一阵突兀而尖锐的不适。
尤其是那句“扔了”脱口而出后,傅辞眼中瞬间堙灭所有微光、彻底灰败下去的眼神,像一根细微却顽固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