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5)
恐慌和焦虑如同藤蔓般迅速缠绕住他,几乎让他感到窒息。
抑郁症放大了这种负面情绪,他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薄靳言发现后可能会说的刻薄话语,哪怕对方从未真正对他说过什么重话。
不行,必须赶紧收拾掉。
他手忙脚乱地试图弯腰去捡起那些碎片,但这个动作对于坐在轮椅上的他来说极其困难且危险。轮椅因为他失衡的动作而微微后倾,他慌乱的抓住扶手,稳住了自己。心跳得更加厉害,仿佛要冲出身体,额角也渗出冷汗。
就在他无措又焦急地看着一地狼藉,几乎要被这种无力感和恐慌淹没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傅先生?”是管家的声音,似乎是被刚才的碎裂声引来的。
傅辞浑身一颤,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门被从外面推开。管家看到地上的状况,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恢复专业的态度:“您别动,小心碎片划伤,交给我们处理。”
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责备的意思,很快叫来了佣人,手脚麻利地将碎片清理干净,水渍拖干,仿佛这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对不起,”傅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哑地道歉,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不小心...”
“没关系,傅先生,一个普通花瓶而已,您没受伤就好。”管家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宽慰,“您需要喝点水吗?或者我帮您移动到起居区休息?”
“不用了,谢谢。”傅辞垂下头,声音低不可闻。
管家越是表现得不在意,他内心那种“自己就是个麻烦”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管家见状,也不再打扰,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傅辞的心情却是彻底跌入了谷底。刚才那瞬间的惊慌和之后的无力感,抽干了他本就稀薄的能量。他感到一阵阵的发冷,那名为抑郁症的黑狗咆哮着扑上来,将他拖入更深的泥沼。
他放弃了做任何事的念头,驱动轮椅回到窗边,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临近夜晚八点,薄靳言意外地回来得比平时早一些。
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佣人,松了松领带,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经过客厅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傅辞并不在。
这很正常,那个安静得过分的人通常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但管家例行过来汇报日常事务时,似乎无意中提了一句:“下午傅先生房间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装饰花瓶,已经处理干净了,人没有受伤。”
薄靳言闻言,正准备上楼的脚步停住了。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微沉。那个花瓶他有点印象,是某个合作方送的工艺品,价值不算惊人,但也绝非“普通”。
他转头,目光投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
沉默了几秒。
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要去查看的意思,只是对管家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又迈步上楼。
然而,书房里。
薄靳言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却难得地有些无法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些画面:傅辞那双总是带着怯意和空洞的眼睛,苍白瘦削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以及他独自待在房间里,面对一地碎片时可能出现的惊慌无助的样子...
他蹙了蹙眉,试图驱散这些莫名闯入的思绪。
那与他无关。一个花瓶而已,碎了便碎了。
他打开文件,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晚餐时分。
傅辞依旧坐在长桌的尽头,沉默地吃着几乎没动多少的食物。下午的事情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心里,让他更加食不下咽。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主位上的薄靳言,生怕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不满与不耐。
薄靳言用餐的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花瓶的事情,也并没有提起任何相关的话题。
餐厅里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然而,在用餐结束,薄靳言拿起餐巾擦嘴,准备一如往常立刻起身离开时,他的动作却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傅辞面前几乎没怎么减少的菜肴,眉头比之前任何一次蹙得都更紧了一些。
这次,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比往常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厨师做的不合胃口?”他问道,视线落在傅辞低垂着的、露出脆弱发旋的头顶,“你可以直接告诉管家,换一个厨师。”
他似乎将傅辞吃得少再次归咎于外因,并给出了一个高效但毫无人情味的解决方案。
傅辞握着筷子的手指猛然一紧,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