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61)
他落子依旧果断凌厉,步步为营。
傅辞经过几天的中断,手感似乎又生疏了些,思考的时间变得更长。
但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轻易被逼入绝境就显露出溃败之态,而是更努力地试图理解薄靳言的布局思路,偶尔甚至会尝试性地、极其笨拙地设置一两个微不足道的陷阱——虽然总被薄靳言一眼看穿并轻易化解。
“意图太明显。”
薄靳言吃掉他送上门来的一个“饵”,语气平淡地点评,“牺牲要有价值。无关痛痒的弃子,只会加速败局。”
傅辞看着被提走的棋子,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目光更加专注地盯着棋盘,像是在消化这句话。
又一局终了,毫无悬念是傅辞输。
薄靳言开始收拾棋子,傅辞沉默地看着。
当薄靳言拿起一颗黑子时,傅辞忽然极轻地开口:“刚才…如果马不跳那里,先飞象呢?”
薄靳言捡棋子的手停住,抬眼看他。
傅辞的目光还落在棋盘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着不存在的路线,眉头微微蹙着,沉浸在刚才的复盘里。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之前傅辞要么彻底沉默,要么只接受结果,从未主动复盘和提问。
薄靳言将那颗棋子放回原处,按照傅辞的假设,快速在脑中推演了几步。
“然后我会压住你的象眼,你的左翼门户洞开,死得更快。”他言简意赅地点出关键。
傅辞跟着他的思路想了一会儿,眉头蹙得更紧,随即又慢慢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和……极淡的挫败。
他极轻地“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薄靳言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像被难题困住的学生。
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于“教导”的念头掠过脑海。
他沉默了一下,手指点回最初的位置:“你真正的问题不在这里。第十七手,车冒进了。它不该过早离开肋道。”
傅辞怔住,努力回忆第十七手的局势。
薄靳言难得地没有立刻继续收拾,而是就着残局,简单清晰地指出了傅辞布局阶段的两个致命失误。
没有多余的话,直击要害。
傅辞听得极其认真,眼神跟着薄靳言的手指在棋盘上移动,时而困惑,时而了然。
他不再低头,苍白的脸上因为专注而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
这是他熟悉的领域——逻辑、结构、推演。虽然载体是棋局,却意外地触动了他某些沉睡的神经。
薄靳言说完,便不再多言,继续收拾棋子。
傅辞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目光却比之前明亮了些许。
棋局结束后,薄靳言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去处理工作。
他似乎还有些疲惫,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平板电脑就放在手边,但他没有去碰。
傅辞也没有动,依旧坐在棋盘另一边。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两人之间,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傅辞下意识地抬手掩唇,咳得并不严重,只是喉咙有些干痒。
几乎在他咳嗽声落下的瞬间,薄靳言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傅辞身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傅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停下咳嗽,低声说了句:“没事。”
薄靳言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放着茶壶的桌边。
他摸了摸壶壁,温度尚可。
他拿起一只干净的杯子,倒了七分满,然后走回来,将杯子放在了傅辞手边的桌面上。
动作自然,一气呵成,仿佛只是顺手而为。
傅辞看着突然出现在手边的水杯,又抬眼看向已经坐回原位、重新闭上眼睛假寐的薄靳言,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他倒水。
不是因为吃药,不是因为发烧,也不是因为他开口索取。
只是因为他咳嗽了一声。
傅辞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慢慢伸向那只杯子。
温热的触感透过瓷壁传来,一路暖到了似乎冰冷了很久的指尖。
他低下头,小口地喝着水,温润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确实舒服了很多。
他喝得很慢,心跳却有些快。
薄靳言依旧闭着眼,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无意识的本能。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刻的安静。
没有棋局交锋的紧张,没有沉默对峙的压抑,也没有各自忙碌的疏离。
只是一种奇怪的、并存的宁静。
傅辞甚至能听到薄靳言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
他偷偷抬起眼,打量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闭着眼睛的薄靳言,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厉和锋芒,眉宇间的倦容显得清晰了些,却也莫名多了几分……接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