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

白舒乖乖照做，“滋”的一声，冰凉的触感喷在了青紫处。

给少年上完药，陆景淮又低声道：“一天喷三次。”

白舒心中一暖，接过喷雾后认真道：“谢谢叔叔。”

他抬眸看男人的神色，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却又觉得异常温柔。

“叔叔，你是要去跑步吗？”

“嗯，小舒要一起吗？”

闻言，白舒扯了扯唇角。

他不爱运动，离了学校后更是几乎没有运动过。

到时候肯定跟不上男人的步伐，从而耽误男人的节奏。

白舒摇了摇头，笑着说：“不了，我去外面买早餐，叔叔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景淮微微颔首：“我都可以。”

“那我们一起下楼吧，叔叔等我把东西放好。”

说完，白舒快速将喷雾跟小夜灯放回了客厅。

“走吧叔叔。”

他眉眼弯弯，清秀的脸染上笑意。

两人并肩走着进了电梯，狭窄的空间变得安静。

白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变得紧张起来。

他不经意侧头一看，就见男人直勾勾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

白舒下意识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摸了摸自己的双颊。

“小舒有黑眼圈了呢。”

陆景淮低声开口，轻呵一声问：“是因为昨晚没喝牛奶的原因吗？”

白舒愣了下，紧抿着唇带了窘迫。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侧的手攥紧衣角。

“嗯。”白舒对上陆景淮幽暗的视线，张唇控诉：“都怪叔叔，我现在只有喝了叔叔送的牛奶才能睡着。”

白舒说完就开始佩服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大胆了。

这句话暧昧不清，很容易让人想歪。

“叮”的一声，楼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陆景淮噙着笑，眼底有了愉悦。

“我的错。”他低声保证：“是我昨天忘记了，以后一定每晚都给小舒送牛奶。”

白舒没想到男人会是这样的回答，不由得脸上发烫。

“我……我去买早餐了，叔叔再见。”

少年落荒而逃似的快步离去，从后面看隐约能窥见他红透的耳根。

陆景淮在原地低笑，看着白舒的身影渐行渐远。

……

白舒虽然迟钝，但经过刚才的一番话，他彻底确认陆景淮也对自己有意思。

要跟叔叔告白吗？他陷入深思。

刚垂头走出小区，白舒便被人握住了手腕。

“舒舒？”

陌生又熟悉的清冽嗓音。

白舒抬眸看去，身子蓦然僵住。

“真的是你。”凌泽阳力道加重，狭长的眼泛了红。

“舒舒，你这两年都去哪了？为什么突然杳无音信？”

高大的少年一字一句质问，嗓音变得有些哑。

白舒黑眸黯淡下来，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就是退学了而已。”他无波无澜回答。

“为什么？”凌泽阳猩红了眼，脸上有了落寞：“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一起来京城念大学吗？为什么舒舒要言而无信？”

“说说而已，你不用当真。”

白舒佯装镇静，始终低着头不敢看男人的模样。

旋即，他又自嘲补充：“你也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何必执着让我念书呢。”

凌泽阳艰难扯出笑：“好，那我们不说这个……”

“舒舒这两年过得怎么样？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要断了联系，让我去哪都找不到你？”

白舒沉默半晌，轻声说：“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凌泽阳怔了下，但也没有急于听到回答：“好，我们待会慢慢聊。”

很快，两人进了一家早餐店，相对而坐。

凌泽阳率先找了话题：“舒舒是什么时候来到京城的？”

白舒神色淡淡答：“退学后。”

“一个人来的吗？”凌泽阳努力维持着笑，做出平和的模样：“这两年很辛苦吧。”

白舒看着老板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馄饨：“还好。”

“舒舒不吃葱吧，我帮你挑。”

说着，凌泽阳已经拿了双筷子想要将馄饨里的葱花挑出来。

白舒移开碗：“不用了，谢谢。”

凌泽阳脸色僵住，落寞询问：“舒舒现在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明明两个人之前无话不谈，形影不离。

可白舒却突然销声匿迹，留下凌泽阳一个人失神无措。

他问了班主任，去找了白舒的亲戚，都没有得到消息。

没有人知道少年孤身一人去了哪，也没人知道缘由。

白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失了态。

“对不起。”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遇见少年，也以为就算再相见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可是白舒高估了自己，内心不断涌出的酸涩让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