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霸非要我给他暖被窝+番外(139)
他的目光转向于闻:“而你,就是那个‘宰相’。你精于算计,擅长运营和布局,能在一团乱麻中理出脉络,编织复杂的关系网,用规则和利益将各方势力捆绑在一起。你将他的武力威慑转化为可操作、可持续的权力和财富,为他补全所有他不耐烦或不屑于处理的精细环节。”
“你们彼此的能力维度截然不同,却又完美互补,缺一不可。没有他的‘力’,你的‘谋’失去根基,如同空中楼阁;没有你的‘谋’,他的‘力’难以长久,易沦为昙花一现的破坏。暴戾与精明,破坏与构建,威慑与利益……你们是一体两面,共同撑起了‘枭巢’这座精密而强大的巢穴。”
一番话落下,餐厅里安静了一瞬。
于闻眼中爆发出极为明亮的光彩,他抚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由衷的欣赏和一丝惊叹:
“妙!妙啊!沈律师,你这双眼真是……毒辣!一天,就看了这么一天,居然比跟了我们七八年的老兄弟,甚至是跟我们斗了这么多年的林隼看得还透!这‘暴君宰相论’,真是绝了!”
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栖泽和一旁静默的孟叔,看沈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晰的惊讶。
他们老大叼回窝里的,真的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于闻笑着举起酒杯,殷红的酒液在灯光下荡漾:“来!为了沈律师这番洞若观火的‘暴君宰相论’——cheers!”
沈言栖泽举杯,水晶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
秦枭翘着二郎腿,见赵天雄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眼神涣散地瘫在椅子上,一副天塌地陷、举棋不定的懦弱怂包样,耐心彻底告罄。
他烦躁地打了个响指,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几乎就在响指落下的瞬间,顾允堂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不算厚但看起来分量十足的文件袋。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冷静到近乎漠然的表情,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赵天雄,没有任何波澜。
赵天雄如同见了鬼,眼睛猛地瞪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本该是“自己人”的狱医,又猛地看向秦枭,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变调:“你……你和秦枭是一伙的?!顾医生,你……你怎么会……”
顾允堂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无波:“赵典狱长,我隶属于省厅刑侦总队特别调查组,奉命调查东区监狱涉嫌参与跨省器官贩卖及腐败案件。目前,我与秦枭先生属于临时情报合作关系。”
他言简意赅,直接撕开了赵天雄最后的侥幸。
随即,他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抽出——几张关键的交易记录照片、几份带有赵天雄签名或指纹的模糊但能辨认的审批文件复印件、以及几张不堪入目的运输中转现场偷拍照……
这些证据如同冰冷的铁锤,一记记砸在赵天雄紧绷的神经上。
顾允堂的声音冷静地在一旁解说,每一条证据都精准地指向赵天雄无法抵赖的罪行。
赵天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都被抽干。
他完了,彻湳鳳底完了。
不仅仅是林隼和副市长那边的威胁,如今连他自以为隐藏最深的、足以让他掉脑袋的勾当,也早已被警方摸得一清二楚!
秦枭看着他这副魂飞魄散的德行,冷哼一声,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路,我们已经给你指得明明白白了。戴罪立功,指认林隼和那条更大的鱼,把你帮他们干的、还有你自己干的那些烂事全吐干净!这是你唯一能给自己、给你家里人挣条活路的机会!”
顾允堂补充道:“你的配合程度,将直接决定未来在法庭上,我们能为你争取到的量刑建议,以及对你家人采取保护措施的等级。”
内部是秦枭如同实质的死亡威胁和其掌控监狱的庞大势力,外部是警方通过顾允堂展示的铁证和给出的唯一生路。
赵天雄的心理防线在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求生欲面前彻底崩塌。
他脑袋耷拉下去,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屈服:
“我……我答应……我说……我什么都说了……求你们……一定……一定保住我家人……”
他最终在认罪协议上签下了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这份由昔日东区监狱最高管理者、林隼和副市长利益链条上的重要一环——赵天雄提供的证词,成为了击碎林隼罪恶王国最坚硬外壳的一柄重锤,也为秦枭的彻底清白和最终出狱,补上了最关键、最有力的一块拼图。
——
维诺斯,沈言卧房。
夜色已深,露台的门开着,微凉的晚风拂动轻柔的纱帘,带来远处葡萄园的清新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