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看着这幕意识到对自己这个病人而言，顾余森这个人似乎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他面上不显，挂着一派温和的笑意

这种亲切感似乎是做心理医生的人自带的特殊属性，会让身边的人不自觉对他放下防备

包括院子里各个东西的摆设，都是有说法的

可这一切对楚昭熠不大管用

楚昭熠的眸子在顾余森离开后，便没有一丝情绪的光芒在其中闪烁，只是纯粹而深邃的漆黑，仿佛能吞噬周遭的一切光线与情感

梅森挑了挑眉

知道自己几今天的这次治疗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果然聊了十分钟，梅森就有点崩不住

楚昭熠一句话都不肯说，不管梅森做什么都不曾开口，可顾余森提前和他说过楚昭熠听障的事情，也知道他看得懂唇语

果然，给聋子做心理疏导这件事还是很抽象

梅森有些挫败的揉了揉眉心，想到一个法子

“你和刚刚那位顾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楚昭熠看到梅森的唇形面勉强有了些反应，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

只是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梅森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少年轻声开口

“哥哥”

“他是我哥哥”

*

顾余森在里面有些担心，虽然知道担心没用，索性四处观察这个客厅

这里看起来像是梅森的私人住所，一副常年有人居住的模样

在他第十次看时间的时候，院子里终于传来了一丝动静

整整一个小时

是他和楚昭熠说的时间，早上的时候他闹脾气不肯出来，也不想看医生，是他好说歹说说了很久才把人弄出来

也说的是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结束

这么准

出了门，顾余森看到了院子里的场景，楚昭熠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桃花眼里亮晶晶的，像只等待主人的小狗

梅森脸色有些发黑，面前放着一张画到一半的房树人

上一秒，楚昭熠掐着准准的一个小时时间，画都不肯画完，直接就把笔丢在了一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

梅森一开始不明所以，直到楚昭熠不耐烦的指了指一遍的时钟

梅森硬生生从楚昭熠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意思：到时间了，快点，立刻，马上，把我的三木哥哥叫过来

“怎么了”顾余森走过去摸摸少年的脑袋，看到两人桌上没画完的半幅画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房树人的测试，就是让人画出一个场景，包含房子树木和人，从而可以窥探被测人潜意识的表达”

梅森开口解释

“只不过楚先生没画完就到时间了”

“楚昭熠，怎么不画了”顾余森看着自家的叛逆小孩

“三木哥哥不可以骗我，到一个小时了哦”楚昭熠晃晃手上的手表，眉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聪明的很

顾余森生气的敲了下他的脑袋“那也要把梅森先生让你做的事情做完”

“不要！”楚昭熠不开心的挥开顾余森的手，气鼓鼓的低下头拒绝交流

梅森看着一个小时惜字如金没说过几个字的楚昭熠，在短短三分钟内说了这么多话。

果然

自闭症患者有自己的结症，而楚昭熠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也就是手他的精神状况维持了近十年

就算经历过父母的死亡都不曾恶化甚至发病

那么对他来说一定有更重要的东西

比父母，甚至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

梅森的视线缓缓移到顾余森身上

此时顾余森正在凑着脑袋试图让拒绝交流的楚昭熠搭理自己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为了帮助自己的老师

而现在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第17章 小画室

顾余森和梅森聊了十分钟的天，还不容他思考，楚昭熠就眼巴巴的催着他回家

手里拿着一支玫瑰花，是他刚刚塞过去的，也就换了十分钟的时间

“基本就这些了，下次的治疗希望顾先生可以在场，我相信效果会好一些”梅森自然看到了眼巴巴望着的楚昭熠，想到面对自己时眸子漆黑空洞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

顾余森点了点头，推开门把拎着少年的衣领，凶巴巴的教训

“闹腾”

楚昭熠拿玫瑰花敲了一下顾余森的脑袋，可怜的花瓣因这力道散在地上一片，轻飘飘的。

顾余森觉得楚昭熠胆子越来越大了

“回家，回家呀，三木哥哥”

“哼，今天你还回不去，去医院里拿一趟药，你之前的药不是吃完了？”顾余森说的是楚昭熠仅剩的一瓶，被刘警察检查出来是维生素的那瓶

觉得这少年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那药是用来给少年稳定情绪的，他刚刚问了梅森，梅森说楚昭熠的情况相对严重，他无法通过这一个小时读出更深层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