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的脸黑了下来，抬手推开朱珠，但闪躲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朱珠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后退了一步，目光转向旁边的楚栀，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想要完成结业考试，就必须杀了我。”

闻言，楚栀没有丝毫犹豫地出手，纸牌划破空气，精准地割开了朱珠的颈动脉。

白衍抬了一下手，又慢慢放下了，目光落在朱珠被鲜血染红的脖颈处。

但，预料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二人的注视下，朱珠脖颈的伤口竟然自行愈合了。

朱珠摸了一下脖颈，那里光滑如初，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真是着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朱珠活动了一下脖子，皱着眉看着自己被鲜血打湿的衣服。

“想要杀死我，就得等价交换，也就是说，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

第154章 此物名为标题

“怎么样，你们打算谁留在这，永远陪着我呢？”朱珠绕过白衍，抬手扶上楚栀的肩膀，眼神带着些许的挑衅。

与其对视的瞬间，楚栀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他是要逼他在这里就交出最后的权柄。

还不等楚栀想出应对的方法，只见朱珠瞳孔猛地紧缩，不可置信地低头。

一把唐刀精准贯穿了朱珠的心脏，她的身后，握着刀的白衍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朱珠侧头看向白衍，胸口的刀被毫不留情地抽出，受伤的身体倒在地上。

她虽然死不了，但她的身体需要时间来愈合这种致命伤。

“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吗？你要牺牲自己送对手出去？”朱珠抬头与白衍对视，挑拨意味十足。

楚栀闻言也看向白衍，正好对上了白衍坚定的眼神，不明所以的他微微愣神。

“你没必要再说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白衍的一番话像是说给朱珠听，也像是说给楚栀听。

还在滴血的唐刀举起，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白衍呼出一口气，神色前所未有的放松：

“楚栀，虽然我与你们并不相熟，但你们是朱珠到死都在惦念的朋友们，朱珠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如果不是我，或许今天就是活生生的她站在这里。”

白衍的眼神透着抹不去的忧伤，语气平静，一番话像极了遗言。

“白衍，你先别冲动......”楚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衍打断。

“你不用劝了，你是她重要的伙伴，我欠她一条命，就该替她守护伙伴，况且......”白衍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还坐在地上的朱珠。

“我累了，我已经受够了每天活在回忆和愧疚里，让我去找她吧。”

白衍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眼眶却不争气地慢慢变得通红，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滴在锋利的刀上。

楚栀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看向白衍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良久才默默转过了身。

“呵呵，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为了对一个死人的愧疚，就放弃活命的机会，你是傻子吗？”

朱珠站起身，胸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她走到白衍面前，小声开口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一刀刺进他的心脏，什么愧疚和爱情，怎么比得上自己活着重要。”

事到如今，伪人朱珠依旧没有放弃挑拨离间，试图挑起二人的争斗。

白衍似乎被蛊惑了，放任朱珠握住他举刀的手，缓缓移动，直指楚栀的背影。

“对，就是这样，刺下去！”朱珠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附在白衍耳边不断重复这句话。

就在刀即将触碰到楚栀的时候，朱珠的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朱珠侧头，只见白衍满目清明，没有半分被迷惑的样子，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想要逃跑的意图被白衍察觉，另一只手将她拉进怀里，牢牢禁锢，二人的距离因此变得极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你真的一点都不像她，她没有你这么蠢。”

白衍附在朱珠耳边说完这句话，没给朱珠任何反应的机会，唐刀高高举起，一举贯穿了二人的胸膛。

朱珠瞪大了眼睛，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真的有人傻到牺牲自己，就为了那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情谊。

二人倒在了地上，听到动静的楚栀忍不住转身。

仰面躺在地上的白衍忍下涌上来的腥甜，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请帮我转告玉露姐，白衍先走一步，望她，不要，怪罪。”

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白衍闭上了眼睛。

白衍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楚栀面前的门弹开了，温暖的光照了进来。

恍惚间，楚栀好像看见白衍在感受到光的那一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