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礼貌’嘛，我懂。”简书澜翻了个白眼，声音却低了下去，带着点敷衍的嘟囔，“每次都这套，烦死了。”

心里却暗自腹诽：要不是看在王伯伯还算顺眼，老子才懒得伺候。

画廊外观现代简约，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内，画作在柔和灯光下静静陈列。门口红地毯铺地，宾客云集。

“简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王老先生笑着迎上来。

“王老，恭喜恭喜。”简泓儒与之握手。

“这位就是书澜吧？越来越精神了！”王老先生看向简书澜。

简书澜公式化地叫了声：“王伯伯好。”心思却早已飞走，拿出手机想给贺安序发个消息吐槽，又觉得没面子，输入了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个“【无聊】”的表情。

很快，贺安序回复了：“？”

简书澜看着那个问号，气得牙痒痒，回了句：“没事！”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

狗东西！就不知道多问一句！

画廊内，空间宽敞明亮。

简泓儒很快被王老先生拉着应酬。简书澜则像个尾巴，不情不愿地跟着，遇到一个长辈就扯着僵硬的笑脸打招呼，然后听他们讨论那些艺术品的收藏价值。

简少爷听得两眼空空。

“爸，我去那边看看。”终于，他找了个机会溜走，假装去看名画。

他在一幅色彩极其浓烈的抽象画前停下，皱着眉研究了半天，嘴里嘀咕：

“这他妈画的是啥？混沌理论的具象化表达？看着就像我昨天看的那支妖股走势，乱七八糟。贺安序那货肯定会说这是典型的随机漫步理论失效案例吧？”

“简少似乎对这幅《混沌初开》不太感冒？”李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简书澜吓了一跳：“你走路没声音啊？”他再次瞥了李默一眼，那股雪松味似乎更淡了点，被画廊里其他信息素盖过了。

“对不起。”李默目光落在画上，“这幅画的作者擅长用强烈的色彩对比表达内心的冲突与释放。”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简泓儒的方向。

刚才人多，在众多alpha的信息素冲击下，他微微紧张，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真实的信息素——那是一种极冷、极清冽，如同雪山之巅、与世隔绝的雪莲香，带着独特的寒意和纯净感。

幸好，他心理素质够强，雪松香水的味道足够稳定，而后又被简泓儒安排到了简书澜身边，怕人多他惹是生非。

“内心冲突？我看他是内心扭曲吧。”简书澜嗤之以鼻，拿出手机，贺安序没有再回复。他更烦躁了，“还不如给我看K线图呢，至少涨跌有序，还有规律可循。”

他转身想继续假意欣赏，刚走两步，就被一个清亮活泼的女声叫住。

“书澜哥哥！”

简书澜脚步一顿，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又来了”的嫌弃表情，转过身去。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高马尾，看起来活力满满的小姑娘跑了过来，正是王伯伯的小女儿，王雅萱。

她是omega，身上散发着甜甜的草莓味信息素，像颗刚剥开的新鲜水果糖。

“雅萱？你怎么在这儿？不用复习高考啊？”简书澜挑眉，语气是惯常的嫌弃，但眼神里却没什么恶意。

“哎呀，就出来透透气嘛。”王雅萱毫不在意他的语气，反而更凑近了些，仰着小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书澜哥哥，咱们多久没见了？你今天也好帅啊！”

简书澜被这直白的夸赞弄得有点不自在，尤其是周围似乎有目光投了过来。

他皱着眉，故作凶狠地“啧”了一声：“小屁孩懂什么帅不帅，赶紧回去写你的五三去！别在这儿烦我。”

“我才不是小屁孩！我明年就高考了！”王雅萱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然后又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当然，被简书澜眼疾手快地甩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简书澜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嘴上嫌弃，心里却有点暗暗得意。这小丫头，眼光还不算太差。

“切，书澜哥哥你还是这么古板啊！”王雅萱撇撇嘴，也不坚持，转而兴奋地说，“走嘛走嘛，我带你去看我爸爸新收的一幅画，超好看的！”

“不去，老子自己会看。”简书澜拒绝得干脆利落。

“哎呀，陪我去嘛～就看一眼！”王雅萱开始软磨硬泡，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书澜哥哥～好哥哥～”

简书澜被她缠得没办法，心里骂了句“操，真是祖宗”，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嘴里低声爆了句粗口：“妈的……服了你了。看一眼，就一眼啊，看完我就走。”

“耶！书澜哥哥最好了！”王雅萱立刻欢呼雀跃起来，拉着他就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