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游看着他，企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玩笑的成分。

又或者是试探？

“霍游，”林纵上前一步，“我说真的，我已经知道你暗恋的人其实是我。”

霍游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点，拉开距离。

视线从林纵脸上移开，看着他身后的地面，缓慢且低沉的“嗯”了声。

避无可避，这也算是顺着他的想法来了。

就是他从未想过，他所期待的林纵的回复该是怎么样的，导致现在太过被动。

意外、难以置信、慌乱，甚至还有点高兴。

复杂的情绪包裹着他，让他的心跳频率不断上升，像是要冲破胸腔。

“别嗯啊，”林纵第一次说什么要不要谈恋爱的事，露出来的部分从脖子往上越来越红，急切道，“我说要和你试着谈恋爱，你答不答应啊？”

霍游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他重新看向林纵，才觉得他状态不太对。

他很着急，着急到似乎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霍游说，“你没想清楚。”

“不是，我想得很清楚，”林纵声音都拔高了，“你喜欢我，我也不想看到你失望，那我们就只能试着在一起啊，不然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当作根本不知道吧？”

“而且，你的渴肤症还需要我才能缓解，我已经知道你喜欢我，如果不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还毫无距离感地抱你摸你？”

他说得很快，有些口不择言。

因为这事儿他想了好几天才想通，现在被霍游一下否决，有些挫败，也不甘心。

霍游又看了过来，长久对视，两人憋着气，仿佛谁先挪开，谁的说法就是错的。

“林纵，”霍游这次没再往后，反而向前，和林纵的呼吸撞在了一起，“你喜欢我吗？”

林纵心里稍稍有点虚，加上比霍游矮了几公分，更是发虚。

但他还是微微仰着头，不甘示弱地说：“当然喜欢，不然我找你谈什么恋爱。”

霍游笑了下，伸手捏住林纵下巴。

林纵呼吸刹时停止，眼睛不受控制地越瞪越大。

刚谈上就要亲嘴。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这么快？

他想象的是得几个月才能进展到这一步的啊。

霍游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试着谈恋爱。

重点在试啊！

现在躲开的话，霍游会伤心吧？

没事没事没事。

林纵，闭上你的眼睛，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反正迟早都要亲一下。

早亲早超生。

霍游的呼吸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林纵感觉自己头发都炸了起来，此刻无比漫长，感受不到时间在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的呼吸和捏在下巴的手同时撤走。

林纵长呼了一口气。

霍游已经拉开了距离，声音依旧很低：“我说了，你没想清楚。”

霍游打断他：“渴肤症什么的都不是你该想的，没认识你之前我是怎么过的，现在依旧可以怎么过，如果你觉得当朋友太别扭，我也可以……”和你保持距离。

他没说完，林纵很聪明，应该能懂他的意思。

暗恋本就是一个人的事儿，比起让林纵喜欢上他，他更期望林纵能够顺风顺水。

林纵站在原地愣了会儿，愣够了，流着眼泪上前给了霍游两拳。

没收着力道，打得霍游没憋住闷哼了声。

果茶里的冰块早都化了，水滴顺着杯子表面斑驳滑下，让林纵觉得自己的手特别冷。

他立马把果茶塞给霍游，冲他喊：“我不喝！”

事情没有按照林纵的想法发展，他非常不爽地回了自己房间，成为了一株阴郁的蘑菇。

周六中午李坚秉回来了，过来敲门喊他吃饭。

林纵懒洋洋出来，磨蹭着往厨房走。

“你俩又吵架了？”李坚秉小声问，“哭了是不是，眼睛肿成核桃了。”

林纵看了他一眼：“什么叫又？”

李坚秉微笑，少说第三次了，还不值得一个“又”字吗？

霍游做好饭后给自己分了一份回房间吃了，餐桌上从头到尾都只有李坚秉和林纵两人。

快吃完了，林纵没忍住问：“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周泱泱的？”

李坚秉刚咽下一口菜，抬手在他脑门摸了一把：“上天把你的情丝还给你了？”

林纵啧了声：“说不说？”

“很简单啊，”李坚秉指着自己的眼睛，“喜欢藏在眼睛里，你的视线永远跟着你喜欢的人事物移动。”

“我之前也没意识到对周泱泱是喜欢，你还记得不记得周泱泱组织中秋晚会那次，咱们要弄灯谜卡片，周泱泱一直在忙，下午饭都没吃，结果有人把她弄好的一沓卡片当废纸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