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集训课结束后，沈亦臻说要去给奶奶买东西，匆匆就走了。林知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安。他想起沈亦臻眼底的青黑，想起他刚才慌乱的眼神，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犹豫了很久，林知夏还是悄悄跟了上去。沈亦臻没有去超市，而是直奔市医院。林知夏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沈亦臻快步走进住院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厉害。他终于明白，沈亦臻说的“给奶奶买东西”，其实是来医院照顾奶奶。

林知夏在医院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天黑透了，才看见沈亦臻从住院部走出来。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手里拎着个空的药盒，脚步有点踉跄。

林知夏赶紧躲到树后，看着沈亦臻往公交站走。他想去追，却又不敢——他知道沈亦臻不想让自己看到这一面。林知夏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了条消息：“妈，沈亦臻的奶奶好像住院了，我们能不能帮帮他？”

妈妈很快回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医院看看，顺便带点钱，别让孩子太为难。”

林知夏看着手机屏幕，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想起沈亦臻在画室里认真画画的样子，想起他在集训课上解题时专注的样子，想起他每次收到自己带的早餐时泛红的耳尖——这么好的沈亦臻，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第二天清晨，林知夏拎着妈妈准备的鸡汤和营养品，站在路口等沈亦臻。他特意把鸡汤装在保温桶里，怕凉了不好喝。

“早。”沈亦臻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了，眼底的青黑也更明显了。他手里没带肉包，显然是没来得及买。

林知夏赶紧把保温桶递过去：“这是我妈炖的鸡汤，你给奶奶带去，补补身体。还有这些营养品，都是我妈特意选的，适合老年人吃。”

沈亦臻看着保温桶，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昨天晚上在医院，奶奶拉着他的手说“别太累了，要是实在不行，就别参加竞赛了”，想起自己躲在走廊里哭，却不敢让奶奶看到。现在看到林知夏递过来的鸡汤，那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就绷不住了。

“谢谢……”沈亦臻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奶奶她……她住院了，是慢性肾病，需要透析。”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林知夏说起奶奶的病情，也是第一次，愿意把自己的“狼狈”展现在林知夏面前。

林知夏心里一疼，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妈说了，要是需要钱，我们可以先借给你，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还。”他不想让沈亦臻觉得自己是在“施舍”，特意加了句“以后再还”。

沈亦臻摇了摇头，声音有点颤抖：“不用，我自己能想办法。我晚上可以多打几份工，肯定能凑够透析费。”他还是不想麻烦林知夏，哪怕知道自己的话有点“逞强”。

林知夏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疼。“沈亦臻，你能不能别总把自己裹得这么紧？”林知夏的声音有点急，“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以为这样是在保护自己，其实是在推开所有关心你的人！”

沈亦臻愣住了，他看着林知夏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有点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逞强”会让林知夏这么难过。“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管，”林知夏打断他，把保温桶塞到他手里，“这鸡汤你必须给奶奶带去，钱的事我们再商量。要是你再拒绝，我就直接去医院找你奶奶，跟她说你不孝顺，连她的身体都不管了。”

沈亦臻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攥着保温桶，心里暖暖的，还有点酸酸的。他点了点头，小声说：“好，我听你的。”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晨光落在他们身上，泛着淡淡的金色。林知夏看着沈亦臻的侧脸，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沈亦臻遇到什么困难，自己都会陪着他，一起扛过去。他不知道这份“朋友”的心意，什么时候悄悄变了质，只知道自己不想让沈亦臻再一个人难过，不想让他再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他忽然想起张雅说的话：“你是不是喜欢沈亦臻？”以前他总觉得是张雅乱说，可现在，看着沈亦臻泛红的眼眶，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桶，看着两人并肩的影子，林知夏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或许，张雅说的是对的，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沈亦臻了。

第8章 画室里的秘密与被撕碎的画纸

集训课的下课铃刚响，林知夏就被张雅拽到了走廊拐角。“你听说了吗？”张雅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八卦的兴奋，“艺术节美术展的主题定了，叫‘时光里的小碎片’，可以画任何和回忆有关的东西，而且获奖作品能在市美术馆展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