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我爱你。”警官大人如此说,也不知他听见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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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寒冷的冬雨,好像上天也在为无声的死亡渲染着气氛。
东野带着岳茗毫无表情的走过众多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最后将他带到坟墓之前。
那些死在北京的属下的家属都悲伤的啜泣,尽是孤儿寡女。
岳茗什么都没说,只为那没有尸体的棺材填了第一培土,而后便看着别人继续埋葬。
气氛压抑的可怕。
东野永远不会在下属面前训斥这位任性的少爷,但待到仪式完成后,却仍忍不住在死寂的墓园中说:“如果只是做分内的事,他们是不会死的,他们落在警察手里为保护你选择了自尽,难道你不觉得愧疚么?”
“我做错了。”岳茗忽然道,但下半句却是:“我小看了夏实,以后我要等待计划周密再去动手。”
东野问:“难道放弃愚蠢的想法就这么难?”
岳茗忽然看向他:“是你教我的,我五岁那年你就告诉我看中的目标就不能放弃,我不觉得自己愚蠢。”
东野沉默了半晌,朝不远处守着的保镖招了招手。
很快,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年就被带了过来,他的眉眼,的确很像几年前去世的父亲。
可岳茗冷冰冰的瞥了眼,便迈步离开了。
东野站在原地皱紧了眉头:少爷真是只是怀念和先生相像的人吗?
很显然他不是,很显然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脆弱的裂痕。
这种裂痕对于辉夜家的人而言,不要也罢。
岳茗不能再像他母亲一样,为了爱情而让自己伤神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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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生者需要继续生活。
无论心中有多少悲痛得不到缓解,所有的事终于还是渐渐地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夏实依然早出晚归的上班,秦越偶尔买买菜、做做饭,大部分时候都是守在母亲的床边,陪她看电视,给她读报纸,像个最乖巧的孩子。
这天秦妈妈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竟然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床边拉着秦越的手说:“你瘦了。”
秦越发呆,因为极少被这样关心。
秦妈妈微笑:“是不是很想小超?”
秦越点点头,小声道:“总觉得他还在我身边,有时候不自觉就会喊他的名字。”
“小超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会快乐的,他不在了也好。”秦妈妈温柔的抚摸着儿子的手:“妈妈真的是不行了,现在有人陪着你,妈妈也就能放心的去陪小超了。”
秦越听到这话立刻惨白了脸:“妈,你乱讲什么?”
秦妈妈却是很平静:“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长度的。”
“别吓我好吗,如果你们都不在了,那我以前做的……做的一切又都算什么……”秦越用力反握住母亲的手:“你不要想死,不要抛弃我,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妈,你别走……”
说着说着,他便哽咽了起来。
秦妈妈苦笑:“妈妈不走,不是在这儿呢吗?”
秦越依然不放开她,好像一放开妈妈就会消失了似的。
秦妈妈轻声道:“长大了,就要把事情都看开点,最近你总给夏实脸色看,何必呢?”
秦越说:“我没有……”
“妈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就觉得他喜欢你,才敢对着他发泄,这样不行……”秦妈妈很久没讲这么多话,咳嗽了起来:“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好的,你总折磨他,他会开始躲着你的,男人就和小孩子一样,好好的爱他,他才会依赖你。”
秦越垂着眼睛恩了声。
秦妈妈摸摸他的头:“你们两个,又不能结婚,也没什么保障,你自己不努力,不怕他离开你吗?”
“他不会离开我的。”秦越嘟囔道,却也没多少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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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夏实洗了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秦越一抬眼,就看到他后背的淤青,忙问:“怎么弄的?”
“什么?哦,今天去抓嫌疑犯,被撞的。”夏实笑笑。
秦越起身给他找来药酒,心疼道:“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就这么糟蹋自己。”
话毕便轻轻的给他擦起药来。
柔软的壁灯光晕中,那笔挺而宽厚的背上伤痕累累。
秦越从生死边缘走了一趟,自然添了许多感悟,吻过夏实的后颈,然后叹息。
夏实转身道:“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