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只有一拐杖?!(223)
灰白的世界正好也如同八十年代的电视剧,放映着最狗血的家庭剧,爱人是世仇。
苏松清看着垂着头犹豫的云应闲心焦。他想拽住云应闲,用尽力气晃醒他不要被燕秋心的说法蛊惑,但他不敢。
万一,燕秋心说的是真的,云应闲是出于本心的动摇,他的哥哥就是云应闲的杀父仇人,云应闲会想为那位亲生父亲报仇吗?
云应闲是真的想让燕秋心死,还是想要一句质问,母亲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在基层调解见过太多子女说着最恶毒的话,做着最叛逆的事,与父母对抗,但其实只是想要父母的爱。
当年那个在别墅一边说着厌恶,一边和云时泽一起等待的少年,内心肯定也期盼过母亲回家给他一个拥抱。曾经那个调查无果后日日游手好闲追求刺激的青年,是不是也渴望过母亲的关注。
他摸着自己的心脏,很难说服自己此刻想上前“唤醒”云应闲阻止燕秋心说下去的举动是不带一点私心的。
云应闲从出生便被系上无数看不见的细线,被人、诡异摆弄,而他用玩世不恭的态度遮掩自己竭尽全力的抗争,终于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平等地站在燕秋心面前。
他有权利在知道所有的真相后做出真正属于他的决定。
而他只能等待云应闲做出决定后,做出自己的决定
云应闲垂下的脑袋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他努力抬头的那一点挪动都可以听见骨头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终于他抬起头俯视那个对于曾经的他来说高大无比的女人,用尽力气一字一顿说道,“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是你害死我的父亲。”
云应闲向前迈一步,泛着寒光的剑抬起,逼近燕秋心的胸口,“我不会被你那些搞笑的谎言欺骗。”
苏松清松了一口气,心中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担忧。
燕秋心反上前一步,握住剑刃,抵住自己胸口,“那你就杀了我。”
刀尖洇出血渍,云应闲未动。
“你敢杀人吗?孩子,你要杀了你的生母吗?还要当着你爱人的面杀了我?告诉那位天真又正义的警察,你不是人,就是个无情无义冷血至极的怪物。”燕秋心笑得癫狂,眼神瞥向苏松清,“你会爱一个杀人犯吗?你那正直又古板的双亲会接受一个手上沾满生母血液的罪人吗?”
燕秋心的手紧紧握住剑端,血滴连成长长的红线直抵地面,流淌出诡异的纹路,“真可怜,你又要背负着弑母的罪名孤独地活下去,午夜梦回时只能听见我最凄厉狠毒的诅咒,你直到死亡也永远摆脱不了我的阴影!”
云应闲下意识想回头看一眼苏松清,可他又不敢看苏松清此刻的表情。
燕秋心没有抵抗,他只要稍稍用力便可将燕秋心捅个对穿,但剑仿佛有千钧之重,握剑的手竟止不住的颤抖了。
这是一条不归路,他即将要走进去。
燕秋心死死盯着云应闲的眼睛,嘴角噙着的笑仿佛十分自信他不敢动手。
“嘭!”
燕秋心的表情停在了不可置信,额头正中心上出现一个血洞,鲜血爆炸式喷射出来。
云应闲惊讶地回头,看见苏松清手持着银白色的左轮手//枪,灰白色的硝烟飘散遮挡住苏松清的表情。
这大概是云应闲完全没有想到的场景。
苏松清缓缓走近云应闲,神情淡漠,让云应闲琢磨不透,大脑像是被那一缕硝烟裹住,无法思考。
脸上冰凉的触感惊醒了云应闲,他下意识将手掌盖在苏松清冰冷且止不住颤抖的手上,“手怎么这么凉?”
“会害怕吗?”苏松清反问道。
他表面看着冷静,实际慌得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那一刻当他听见燕秋心用他来情感绑架云应闲时,他终于忍不住,整个脑袋被突然窜出的巨大怒意占据,几乎是下意识地瞄准开//枪。
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配做个母亲。
“怎么会!”云应闲急忙辩解,沉默一会又道,“你没有必要动手,我可以自己解决她。”
苏松清低声说,“如果放她回现实世界,再次面对她,我们既没有能对抗她的势力,也没有指控她的罪证,我不能放虎归山。”
“诸神沉睡才有了地球如今的太平盛世,这份和平太脆弱。她的思想和行为都很危险,放她活着回去一定会酿成大灾难。”苏松清看向云应闲,“我担心你心软,所以我动手了。”
“她害死那么多人,如果这些证据能传回现实世界,早就够判他百八十遍死刑。”苏松清继续说道,像是在为自己开枪的行为辩解。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应该是他的词。云应闲闷声不语,心里升起一股自责的情绪,如果他刚才没有犹豫,就不会让小苏警官的手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