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意识到风和晏是来真的之后想下线已经来不及了。

他现在原地下线，明天沈晏就能找上门来，当面逼问他。

“当然是来真的。”

风和晏和清风几许落地桃花林，很巧合的是，他们在的这条线一个玩家都没有，落地也不用换线。

江清蕴心跳如擂鼓，仿佛连游戏里桃花林的悠扬BGM都听不见了。

外界的一切声音消失。

他能听见的，只有他抑制不住的心跳声和风和晏那边在他听来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呼吸声。

紧接着，风和晏浅浅地笑了一声，笑得他身体微微一发颤。

“之前和你说过，那不是最恰当的时机，但你想听，我也就说给你听了。”他望向浪漫的桃花林，“我想，现在这个时机算是最恰当的时机吧？”

“江清蕴。”

风和晏每次说认真的话的时候都会喊出江清蕴的全名，让江清蕴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我在你家的时候就和你当面说明了，我不想让你一直觉得我在开玩笑。”他再次喊出了江清蕴的全名，“我没开玩笑，江清蕴。”

“有些事没有坦白完，借着这个时间说了吧。”

江清蕴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右手大拇指忍不住开始摩挲起食指指关节来。

他怕听到沈晏接下来说的话，可他又在期待沈晏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的心理可真是矛盾……

他从知道沈晏喜欢他的时候就有很多疑问了。

他和沈晏不是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吗？

沈晏为什么喜欢他？他哪点值得沈晏喜欢？沈晏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爱上死对头这事听着有点荒谬。

其实现在想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小时候做的事有点幼稚，和沈晏的互坑也都是小打小闹，闹着玩似的。

例如看沈晏不爽给沈晏饭里加料，结果沈晏当晚就报复回来给他穿了小裙子，再例如看沈晏不爽给沈晏写情书，结果转眼他和沈晏都因早恋的名头被抓进办公室……

好吧，不是有点幼稚，是很幼稚。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干这么幼稚的事了。

“又不说话，又在想什么？”风和晏察觉到江清蕴的沉默，光是从江清蕴的沉默中就猜出了江清蕴此时的所思所想，并一针见血地戳破，“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

江清蕴这次没有嘴硬了，他艰难地嘴里挤出一个字：“嗯……”

江清蕴这句话说的声音很轻，风和晏恰巧能听到。

风和晏说：“感情这东西吧，很奇怪。”

“就好像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了，想做坏事了。”

“你每次想做坏事，想做什么坏事，我都一清二楚，你向来藏不住你的心思，一开始我对你的感情可能只有好奇吧。”

“可是……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嗤笑一声，“感情这东西很奇怪，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了。”

江清蕴每次的针对对他来说都不痛不痒，他也以不痛不痒的方式还了回去。

他们之间的相处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他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清蕴的了，也说不清为什么喜欢江清蕴了。

他们从小就认识，两家关系很好，本来应该发展成像他们父母一样的知心好朋友。

结果他们意外地发展成了一对欢喜冤家，而且他还喜欢上这个时不时就给他使绊子的死对头了。

为什么喜欢江清蕴……

可能是喜欢江清蕴永远自信张扬，像永远耀眼的太阳吧。

“你都说不清你为什么喜欢我……”江清蕴别扭地说了一句，并不满意风和晏的答案。

“这不妨碍我喜欢你。”风和晏说，“江清蕴，我因为你，玩了这个游戏整整五年，这足以说明我喜欢你了。”

言语上不足以说清，但行动上能够证实。

说的也是……

因为一个人，玩了并不感兴趣的游戏整整五年。

换做他，他都没这个毅力。

江清蕴说话都有些磕绊，可他仍保持着他一贯的高傲模样，语调都呈上扬的趋势：“那、那你想怎么做？”

“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风和晏说，“江清蕴，你就没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的心动。”

风和晏的问题直白却叩击心灵，江清蕴听完直接怔在了原地。

他喜欢过风和晏……或者说是沈晏吗？

他从来没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就算在和沈晏或是风和晏的相处中一旦他脑子里冒出了个问题，他也会第一时间把这个问题的苗头掐断，然后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自己。

江清蕴，你不喜欢风和晏，不喜欢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