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后惯性般地点开论文文件浏览。超轴心与深轴心、治愈案例、生命共振……目光扫过这些术语的瞬间，因过度劳累而模糊的视线终于支撑不住缓缓闭合。

但徐俊在长达十五小时的航程中始终未能合眼。

* * *

寂静的凌晨时分。

延宇被门外微弱的门锁声惊醒后支起身子。还未等他判断情况，随着卧室门突然洞开，一道黑影瞬间逼近。

延宇反射性地张开双臂却被扑来的身躯压倒向后仰去。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温热怀抱里突然渗入寒意。不知为何这般匆忙，未及脱下的外套还裹挟着隆冬的气息。

"中尉……？"

延宇虽然拥住了扑进怀里的身躯，却依然呆若木鸡。

"您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您之前可没说要坐飞机过来啊。"

"……想给你个惊喜。"

在逐渐消散的睡意中，徐俊的声音清晰可闻。之前一直联系不上，还以为他在忙公务。现在看来是忙着赶飞机才没空联络。

延宇猛然翻身将徐俊压在身下。唔嗯……真是的……他带着撒娇的鼻音，用滚烫的脸颊蹭着徐俊的后颈。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好去接机啊。"

"所以才不说的。"

"我好想您，中尉。日思夜想，魂牵梦萦……"

延宇将徐俊的四肢牢牢束缚住后，以几乎要碾碎骨头的力度紧紧拥抱着他。带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思念，不断厮磨双唇感受着对方鲜活的吐息。

明知对方片刻后就会因窒息而试图挣脱，但此刻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

然而徐俊并未如预期般发出怨言。延宇抬起头俯视着怀中人。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那双布满血丝的赤红眼眸。手掌抚过沁着冷汗的额头、太阳穴、眼角，最终停留在冰凉的脸颊。明明才三天未见，陌生感却恍若隔了数月光阴。

延宇在恋人脸庞各处落下细吻，勤勉地传递着自己体温后，又小心翼翼地品尝起微张的唇瓣。徐俊偏头吮吸着交缠的舌，从相贴的唇缝间溢出一声叹息。

“……我也很想您，延宇先生。”

怀中身躯微微颤抖。延宇褪去他沾染寒意的外衣，将他更深地拥入怀抱。

“我今天不去学校了好不好？”

“不去学校要做什么。”

“想和中尉一整天都黏在一起。”

因疲惫充血的眼睛微微扭曲，传来低哑的笑声。

“现在连编造像样借口的努力都懒得做了。”

与责备不同，抬起头的徐俊轻轻抚上了延宇的脸颊。无论是触碰眼角的指尖，还是包裹面颊的掌心，全都冰冷彻骨。

"我……真的好喜欢中尉。喜欢到光是看见中尉，心里就乱作一团……胸口快要炸开似的，有时候连呼吸都困难。"

延宇亲吻着那只手掌，将悲切的心意诉诸言语。

"我现在没有中尉就活不下去……哪怕一刻见不到，心口就疼得厉害。"

长久凝视他的徐俊终于开口。

"……我也是。"

但未尽的话语终究湮没在无措的沉默里。徐俊翕动的嘴唇划出一道模糊的弧线。

"看到延宇先生，心口也会疼。"

延宇难以抑制汹涌的爱意，紧紧抱住了徐俊。毫不反抗地依偎在怀的徐俊，呼出的气息撩拨着他的胸膛。

仿佛初冬凌晨的寒气全都附着在徐俊身上，再怎么温暖也无法平息颤抖。

脚注

2）闸门的"视界": 借用"事件视界(Event horizon)"概念。"事件视界"是广义相对论术语，指外部观察者无法与之相互作用的时空边界面，即黑洞表面。

第109章

“……呜！”

“啊，吓我一跳。”

突然被推了一把后背的熙敏惊跳转身，目光投向宋熙。

“姜所长今天来得真早啊？”

“和平常一样的时间，说什么呢。”

“不过……您不是刚从美国出差回来吗？因为时差，我还以为您会多休息会儿再来上班呢。”

宋熙将装在外卖杯里的美式咖啡放在他身旁。看到她手里两杯咖啡中的一杯被推到自己面前，熙敏随口问道。

“这杯原本是谁的？”

“啊，当然是姜所长的啊。本来打算放进冰箱保存的。”

宋熙一边打开实验室各处的照明灯一边回答。

“天啊！这些是什么东西？”

正要走向茶水间的她看到某样东西，突然瞪圆了眼睛。

看着被粗大电缆一根根连接着的芯片、通讯设备、蓄电池等装置，宋熙只是粗略扫视了一圈就发出"喔——"的惊叹声。

“NASA最新装备！”

“说是这么回事。”

熙敏盯着电脑屏幕敷衍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