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近三个月全球开启的门的分布图。放大屏幕后，会出现标注更详细的位置以及用不同颜色区分规模的点。毕竟只是记录了官方正式公布的门，所以与实际有些许出入。

熙民用手指滑到莫斯科的位置。以莫斯科为中心，周围一片空白，没有一个点。包括圣彼得堡、喀山、叶卡捷琳堡和车里雅宾斯克，甚至白俄罗斯、乌克兰的部分地区也是如此。

这意味着近三个月来，这一带没有出现过任何门。巧合的是，这正是莫斯科无名者失踪的时间。

熙民一边滑动空白区域一边仔细查看，脸上渐渐蒙上一层阴影。

* * *

正午时分的市中心车辆稀少，显得格外安静。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街头，铺出一层金色的波光。叙俊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问道。

“今天打算做什么？”

“既然培训提前结束了，是不是该回学校看看？”

听到延宇的回答，叙俊噗嗤笑了出来。他心想，这到底是太认真，还是太死板了呢。

“延宇你也太认真了。旷课记录应该都有了，没必要特意回去吧？一般人这种时候不都会想尽办法逃课吗？”

“啊……这样啊……”

延宇沉思了一会儿，很快得出了结论。

“那去看弟弟吧。”

“在医院的那位？”

叙俊一边询问一边打开导航，在查询医院地址时，他忽然觉得延宇的日常生活未免太过单调了。

每次有培训都主动担任司机的叙俊，早已掌握了延宇一天的日常行程。

要么在学校，要么在家。偶尔去弟弟的医院。观察了十天后，发现这就是延宇生活的全部。这个年纪常见的游戏、或是与朋友们的聚会，不会出现在延宇的行程表上。

一个二十岁高中生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网上的萌宠视频。叙俊一边觉得延宇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一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嗯。”

片刻沉默后，叙俊终于说出了在嘴边打转的话。

“一起去吧？”

“啊？”

“去你弟弟的医院。”

“啊。”

“看完后一起吃个饭吧。”

叙俊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越界。明明一开始是自己先划清界限、警告对方不要靠近，现在却……

“啊……真的可以吗？您这么忙，不会耽误您的时间吗？”

“我其实也没什么事要做。”

每次看到车延宇，那条界限就逐渐变得模糊。或者说，是他的话，感觉越过这道线也没什么关系。

回想起那些擦肩而过的向导们——随时都想动手动脚的家伙、某天突然捧着花束来告白的家伙、死缠烂打要发生关系却在流食里下药的家伙。车延宇简直，怎么说呢，连拿来比较都让人觉得过意不去。

不知为何，总觉得就算自己彻底抹去那条界线，他也会永远固执地站在线的另一端。就像被“等着”这句话拴住脚的小狗。

“……可是中尉您不是不吃饭吗？”

这时延宇犹豫着开了口。

“刚才培训时学过，匹配率高的话，只是牵手就能暂时缓解疼痛。”

“……”

“今天中尉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吗？不是流食。”

叙俊转过头来，望着延宇。

“如果您允许的话……吃饭的时候我会一直牵着您的手。”

阳光斜照，洒入延宇眼中那一潭湖水，延宇回望他，很快又将视线转回原处。

“……那样的话，中尉应该能稍微吃点饭吧？”

叙俊暗自笑了。话说出口又偷偷观察反应。车延宇就是这点总让他忍不住越界。如果这是精心设计的计谋或演技，那车延宇绝对是今年的最佳男主角。

“其实我这次不是像上次那样，只想着看你吃饭而邀请你的。不过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叙俊将视线转回正前方，转动方向盘，问道。

“延宇习惯用左手吗？”

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延宇疑惑地望向叙俊。看对方似乎没有理解自己的问题，叙俊又补充。

“你不是说吃饭的时候要牵着我的手吗？如果把右手给我，你就只能用左手吃饭了吧？”

“啊。”

延宇略微转向叙俊。

“我左手用得挺好的。小时候双手都用得很顺。”

这句充满干劲的回答让叙俊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23章

延宇走进医院，和挂号收费处的护士熟络地打了招呼。叙俊无视了延宇“没关系、不用买”的劝阻，买了一大堆九岁孩子会喜欢的零食和饮料，跟着他一起走向病房。

“哎呀，漂亮学生来啦？今天还带着帅小伙一起呢。”

正好有位吊着点滴的老人出来，看到延宇便热情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