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来玩搭梯子游戏吧。”

“……什么？”

听到完全超出预料的回答，徐俊转头看向他。举着手机的延宇字正腔圆地解释道：

“因为我也想了解中尉喜欢什么，所以各自选出两种想吃的选项，用搭梯子决定吧。”

原本看似温吞的车延宇渐渐显露出不简单的一面。徐俊笑着思忖片刻。

“嗯，寿司？”

“寿司。”

延宇打开搭格子游戏APP，手指轻点屏幕。

“我选炒年糕。”

“炒年糕？果然是高中生啊，延宇先生。”

“该中尉您了。”

“嗯……附近有家韩定食做得不错的店。”

“您喜欢韩餐吗？”

“这个嘛，我其实没什么特别偏好。啊，鱼的话不太喜欢。”

“那生鱼片也不喜欢吗？”

“生鱼片倒是没问题，但煮熟的就不太喜欢。不会特意花钱买来吃。”

关于饮食喜好的对话自然延续着。即使不再播放音乐，车内也不再显得冷清。延宇虽然自称没有特别讨厌的食物，但深入交谈后发现他还有许多未曾尝试过的料理。

通过抽签决定的菜单是韩定食。结果出来后才发现延宇选的菜单根本不在其中，纸上只登记了两个韩定食和两个寿司。说到底这抽签根本只用了徐俊选的菜单。

"好不容易给的选择权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没想到延宇先生看着老实，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天衣无缝地耍花招啊。"

听到徐俊的话，延宇笑出了声。徐俊突然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他——这样灿烂的笑容更显动人。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展露如此放松的笑容。

怎么会有男人生得这般标致？多半是随了母亲那边的基因。即便身为男性都如此受欢迎，若是女儿身恐怕早就被追捧得不得安宁了。

原本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徐俊突然开口问道。

“延宇先生人气很高吧。”

“……嗯？”

圆睁的双眼直直望向徐俊。徐俊轻笑一声将视线转向正前方。

“因为长得好看。”

本想说"觉得你应该很受欢迎才问的"，信号灯恰在此时转绿。徐俊补上后半句的同时松开刹车缓缓踩下油门。身侧迟迟没有传来回应。

偏头偷瞥，只见延宇低眉敛目端坐着。从银白发丝间透出的耳廓泛着异样潮红。

* * *

“等餐点上来了就坐我旁边吧。”

徐俊走进包厢，看着正要往对面坐下的延宇突然开口。半跪着正要落座的延宇怔在原地，困惑地抬眼望他。

“不给我带路吗？既然都一起来吃饭了，我以为你早有这种程度的觉悟呢。”

“啊…呃、啊、好、好的。现在要搬吗？”

徐俊笑着按住正要起身却又犹豫不决的延宇。

"现在不行。难道你想被当成在餐厅包间里亲热的情侣吗？"

"不……"延宇慢吞吞地坐回原位应道。徐俊抿了一口杯中的水，少年通红的脸庞在他视野里格外醒目。

"以防万一提前说明，包间里装有CCTV。"

"……什么？"

"最多只能牵手。在公共场所不能做更出格的事。"

延宇像点头娃娃似的用力上下晃动脑袋。然而涨红的面颊依然看不出要恢复原本肤色的迹象。

片刻后服务员端着餐点进来又退了出去。因事先要求将所有菜品一次性上齐，作为前菜的粥、主菜和甜点摆满了整张餐桌。

窸窸窣窣。对面传来细微的摩擦声。是延宇将自己的粥碗缓缓向前推动的声响。他正用余光观察是否现在可以离席。徐俊嗖地取过他的粥碗，重重搁在自己身侧。

“……”

直到这时才起身的延宇挪到徐俊身旁坐下。两人的膝盖轻轻相碰。将双腿垂在矮椅下的延宇稍微拉开些距离。就在这个瞬间，徐俊的手突然探向他的腰际。

徐俊环住他的腰身往自己这边拽，随即伸出手。

“靠近坐才方便牵手吧。”

说完用另一只手拿起勺子时，忽然有东西轻轻覆上了我的掌心。转头望去，发现徐俊正盯着自己的手——车延宇的手正覆在上面。

……准确来说，只是单纯把手搭着。就像把前爪搭在主人手上的小狗。

「这样不对吗……？」那双骨碌转动的眼睛仿佛在这样问着。在对方无声的凝视下，我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徐俊赶在我的手指完全蜷起前，将手指嵌入我的指缝完成了十指交扣。

“要这样。或者——”

松开交缠的手，这次换成反向缠绕。变成了彼此手腕相握的姿势。

“这样握才是基本款。接触面积会更大。”

“啊。”

延宇如同徐俊方才所做那般握住他的手腕，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