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傅少的黑月光+番外(202)
他再也出不去了。
这个地下室,这个偏执阴郁如恶鬼的男人,将是他余生唯一的归宿。
日子变成了一种模糊而痛苦的粘稠体,缓慢地、令人窒息地向前蠕动。
顾惜分不清白天黑夜,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永远亮着,像一个永不闭上监视他的眼睛。
时间失去了刻度,只剩下饥饿困倦,以及无边无际的空虚。
铁门下方那个仅能容一个托盘通过的小窗口被打开,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顾惜慢吞吞地挪过去。
托盘上放着一碗看不清内容的糊状物,还有一小块干硬的面包。这就是他的一日三餐,单调、难以下咽,仅仅能维持生命最基本的能量需求。
他记得在外面的时候,他可以点任何想吃的外卖,可以和朋友去尝试新开的餐厅,甚至可以自己在家研究菜谱。
那些味道,那些自由选择的快乐,现在想起来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顾惜端起碗,机械地将那些糊状物塞进嘴里。味道令人作呕,但他必须吃下去。傅景深不会让他饿死,但也不会给他任何享受的可能。
吃完后,他将托盘放回小窗口,那扇小门立刻“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与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任何可以了解外界信息的渠道。他像是被从现代社会里硬生生抠出来,扔回了原始洞穴。
他不知道自己失踪后父亲有没有找过他,不知道傅景廉是否真的“自身难保”,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过去了几天,还是几个月?
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比饥饿更让人发疯。
他试图回忆过去三个月的自由时光,回忆和傅景廉一起看电影、吃饭、甚至只是简单聊天的片段,但那些记忆很快就被地下室的冰冷和绝望侵蚀模糊。
他开始自言自语,对着墙壁,对着那盏灯,对着自己的影子。
说到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证明自己还没有彻底变成哑巴。
“放我出去……求你了……跟我说句话吧……谁都好……”他无数次拍打着冰冷的铁门,直到手掌红肿,声音嘶哑。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偶尔傅景深会下来。
男人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床边,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
顾惜会蜷缩到离他最远的角落,浑身紧绷,连呼吸都放轻。
傅景深有时会待上几分钟,有时只是看一眼便离开。他从不与顾惜交流,这种无声的、居高临下的注视,比任何言语的折磨都更令人恐惧。
巨大的空虚和绝望像潮水般日夜不停地冲刷着顾惜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这个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并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诱人。
死了就解脱了。就不用再忍受这无边的黑暗、孤寂和绝望。
他开始寻找机会。
顾惜试图用牙齿咬破手腕的血管,但除了留下一排带血的牙印和剧烈的疼痛,什么也没改变。
傅景深下来时,目光在他手腕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冷漠,下一次送来的餐具就全部换成了柔软无害的硅胶制品。
他试图用床单拧成绳子,但那张床是固定的,天花板光滑无处借力,连一个像样的挂钩都没有。
他撞过墙,但力度不够,只换来一阵头晕目眩和额角的淤青。
他终于彻底明白,傅景深说得对。在这个精心打造的囚笼里,没有他的允许,自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认知,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再试图寻死,也不再拍门哭喊。他变得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只是蜷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自由过,再被剥夺。
希望过,再被碾碎。
这比从一开始就身处地狱,更加残忍。
第143章 恨也是一种爱
时间在地下室里失去了意义。
顾惜分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几天?几周?还是几个月?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顾惜蜷缩在床角,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嘴唇干裂脱皮。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散。
“我会死在这里吧...”他闭着眼,无声地想。
铁门开启的声音将他从半梦半醒间惊醒。
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傅景深。
医生?为什么会有医生?
顾惜的意识模糊,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检查。”傅景深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