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傅少的黑月光+番外(246)
像某种无声的守护。
打麻药时,顾惜下意识去寻找傅景深的目光。那人就站在视线可及的地方,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神色平静。
但顾惜看见他左手在口袋里握成了拳——那是他克制情绪时的小动作。
拔牙过程很快。吐掉棉球时,顾惜听见傅景深极轻地松了口气。
回家的车上,麻药渐退,疼痛细细密密地泛上来。顾惜闭眼假寐,感觉傅景深把车内温度调高了两度,又伸手替他垫好颈枕。
这些细致入微的照顾,在朝夕相处中早已成为本能。
“其实不疼。”顾惜忽然开口。
傅景深瞥他一眼,没说话。
“真的。”顾惜睁开眼,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比不了你腹部的伤口。”
傅景深的手越过中控台,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脉搏上,像确认什么。
“以后疼要说。”
“你也是。”
简短的对话,却道尽了这两年来学会的功课——坦诚,依赖,以及把脆弱交给对方的勇气。
车子驶入车库,傅景深先下车绕过来替他开门。弯腰解安全带时,他的唇无意间擦过顾惜的额发。
“能自己走吗?”
“又不是腿疼。”
但傅景深还是扶住了他的手臂。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映出他们依偎的身影。
顾惜靠着傅景深的肩膀,突然笑了。
第176章 平行世界线
顾惜在初三x班的课桌上惊醒时,正听见下课铃响。
“顾惜,打球去?”同桌勾着他肩膀。
顾惜怔怔地看着自己明显小了一号的手掌,指甲圆润,还没有后来因为焦虑啃咬的痕迹。
教室墙上的日历明确显示:201x年9月18日。
他回到了初三。
而此刻的傅景深——还叫徐朝阳,正在初二教学楼里安静地做题。那个为他挡刀、囚禁他、又与他纠缠至死的人,现在还是个会在课堂上举手答问的优等生。
顾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怎么了顾惜?”
他穿过连接初高中部的长廊,脚步越来越快。阳光透过廊窗洒下,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初二x班在附近。顾惜停在走廊尽头,透过后门玻璃窗寻找。
然后他看见了。
靠窗第x排,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头发稍长遮住一点眉毛。少年时期的傅景深——不,徐朝阳,正低头演算习题。午后的光温柔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
那么干净,那么专注。
顾惜的心脏剧烈收缩。他记忆里的傅景深总是眉眼阴郁,看人时带着审视的冷光。而不是现在这样温和的,甚至可以说是柔软的。
就在这时,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抱着习册走近。
“徐朝阳,这道几何题你会吗?老师讲的我没太听懂。”
少年抬起头,露出整张脸。白皙的皮肤在光下几乎透明。
“我看看。”声音清朗,带着变声期前特有的干净。
他接过习题册,铅笔在纸上轻点:“这里做一条辅助线,连接AC和BD,你看,这两个三角形就全等了。”
女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不客气。”他微微弯起眼睛,那点笑意让顾惜心脏刺痛。
他记忆里的傅景深不应该有这样的笑容。那个后来把他按在墙上说“顾惜,你欠我的要用一辈子还”的男人,怎么会对陌生人露出这么温和的表情?
顾惜死死攥住窗框,指节发白。
又有一个男生来问英语语法,徐朝阳耐心地解释现在完成时和一般过去时的区别。他的手指细长,在书页上轻轻划动,每个手势都透着这个年龄特有的认真。
原来在没有被伤害之前,傅景深是这样的。
会笑,会耐心讲题,会在别人道谢时微微脸红。
顾惜看着那个女生再次靠近,借着问问题的名义几乎要贴上徐朝阳的手臂。而少年只是稍稍后退,继续专注地解题。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
他必须做点什么。
顾惜转身走向教师办公室。初三年级组长是他表舅。
“借套初二数学竞赛题?你要这个干什么?”表舅从眼镜上方看他。
“帮朋友要的。”顾惜面不改色地撒谎,“他弟弟想参加竞赛。”
拿到试卷后,顾惜径直回到初二(七)班后门。下课铃正好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
徐朝阳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他仔细收好文具,把椅子推进桌下,这才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走出来。
顾惜拦在他面前。
“同学,能请教一道题吗?”
徐朝阳明显愣了一下。眼前的人高出他半个头,校服随意搭在肩上,气质和周围格格不入。但良好的教养让他点头:“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