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傅少的黑月光+番外(37)
“等……等等!”顾惜用尽力气挤出声音,嗓子因为呕吐和虚弱而嘶哑不堪,“药……是什么药?”
壮汉脚步顿住,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像看一件物品,终于开了金口,声音粗嘎简短:“肠胃药。”
说完,不再停留,关门落锁。
顾惜看着那碗寡淡却温热的粥和那瓶药,心里五味杂陈。恐惧依旧盘旋不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爬过去。他拧开药瓶,倒出两片药,和着水吞下去。然后又端起那碗粥,小口小口地、极其缓慢地喝起来。
往后的几天,送饭变得异常准时。依旧是那个老头,依旧沉默。但伙食似乎稍微改善了一点,不再是干硬的面包,偶尔会出现一些清淡的米饭和蔬菜,甚至有一次有一小份炖得烂软的肉。
这种看似“好转”的待遇,非但没有让顾惜安心,反而像钝刀子割肉,加剧了他内心的焦躁和恐惧。
傅景深到底想干什么?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种捉摸不定的态度比直接的殴打更让人崩溃!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声的折磨逼疯了!
这天,当老头再次放下食物准备离开时,顾惜猛地扑到门边,脚镣哗啦一声绷直,他死死抓住冰冷的门框,声音因为急切而尖锐嘶哑:
“这到底是哪儿?!你告诉我!是还在A市吗?还是郊区?!傅景深呢?!他人在哪里?!你让他来见我!!”
壮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眉头微皱,似乎嫌他吵闹,但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顾惜见他不答,情绪更加激动,语无伦次地吼道:“他要是还气不过当年那点破事!你让他来!当面跟我对质!要打要杀随他便!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露面,把我关在这鬼地方算什么本事?!我看不起他!妈的傅景深你听见没有?!你就是个没种的孬种!只敢背后玩阴的!!”
他几乎是破口大骂,试图用最恶毒的语言激怒对方,激怒那个可能正在某个角落看着监控的傅景深。他受够了这种等待判决的煎熬!
壮汉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但依旧保持着沉默。
顾惜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睛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布满血丝。他盯着壮汉,像是要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凿出一丝裂缝。
“说话啊!你他妈是哑巴吗?!傅景深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也许是顾惜的歇斯底里终于触及了某个指令的边界,也许是傅景深早有交代。壮汉在沉默了几秒后,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像最终的判决书:
“傅先生会见你的。”
他顿了顿,看着顾惜瞬间燃起一丝微弱希望的眼神,冰冷地补上后半句:
“但不是现在。”
地下室没有钟表也没有手机,顾惜靠着墙上自己用指甲划出的刻痕计算着,这是第三十道。
三十天,像三十年一样漫长。
胃痛偶尔还会发作,但每天都准时送来药和温粥。这种“周到”的折磨,像软刀子,一点点消磨着他的意志。
第三十天的晚上,顾惜蜷在坚硬的板床上,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意识漂浮在黑暗的边界,对周遭的感知变得模糊。
极其轻微的金属转动声,在这死寂里却如同惊雷!
顾惜猛地睁开眼!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高大轮廓就站在他的床边,无声无息,如同鬼魅。只有窗外透进来极其微弱的月光,勾勒出那人冷硬的肩线和下颌轮廓。
顾惜瞬间呼吸骤停。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
他僵硬地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浓稠的黑暗里看清他的脸。
与此同时,那双俯视着他的眼睛,也正清晰地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惊惧和慌乱。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两双眼睛无声交锋。
宿命的齿轮,在隔了十一年后,在这间阴暗的地下室里,以一种极其不对等的方式,再次狠狠咬合。
“……醒了?”
傅景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惜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硬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傅景深不在意他的回答。问完那句,他没有任何停留,转身就要离开。仿佛他深夜前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囚犯是否还活着。
眼看那身影就要再次融入门外的黑暗,顾惜积压了三十天的恐惧、焦虑、愤怒和那点可怜的求生欲,如同被点燃的炮弹,轰然爆发!
“等等!”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扑向门口,脚镣哗啦一声绷直,限制了他的行动,但他不管不顾地嘶吼出来,声音因为急切和恐惧而扭曲变调:“傅景深!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