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捡到阴湿病娇后(130)
忽然窗外吹起一阵疾风,迎面打在江屿年脸上,肩膀跟着小幅度地颤,像被电流击中,理智被一点点唤醒。转头看向周围,车上那么多人,几乎都认识他,前排打游戏的男生只要稍稍回头,就能看到他脸上的狼狈。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觉得头皮发麻。他没什么力气的手抓了抓江砚的头发,但没用,还是八爪鱼似的抱着他一动不动。
江屿年没办法,只好来软的,嘴唇几乎贴在他耳朵上,“有人……”
“……”
江屿年真的怕了,要是被人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张着小口,软软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紧张和恳求,“求.你……”
听着像是要碎了,他哥脸皮还是太薄,骨子里传统,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觉得同性恋是异类。走在路边拉拉小手就紧张地四处张望,要放开简直天方夜谭。江砚顿了顿,几秒沉默后,像是满意,又像意犹未尽,总之没再叫他难做,替他整了整衣襟,但没有挪开,只是安分地贴着他胸口,闭目养神。江屿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他松开抓着后领的手,轻轻搭在江砚背上,也闭上眼睛小憩。
车厢里弥漫着皮革和二氧化碳的气味,窗外风景正不断飞速倒退。
一个小时后,大巴在目的地停稳。车厢里一片寂静,多数人都在昏睡。路元白起身唤醒大家,走到后排时,脚步微顿。
江屿年歪头靠在车窗上,睡颜安静。江砚几乎半个人窝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底下的衬衫湿了一小片,仿佛流的口水。江屿年即使在睡梦中,手臂也下意识将人搂得更紧些。这幅“兄弟情深”的画面看得路元白些微蹙眉,不似以往平静。
他轻轻拍拍江屿年的肩膀:“到了。”
江屿年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看清是学长后本能地推开怀里的人。江砚被推醒,带着不悦坐起身,看到旁边立着的人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嘟囔一句“哥怀里真暖,睡得特别香”顺手帮他把拉链拉到顶,遮住那片迥异的湿痕,整个动作熟练又自然,丝毫不违和。路元白脸色却有些僵硬,但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江屿年一眼,转身招呼大家下车。
下车后,清冽空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层林尽染,枫叶如燃烧的火焰,在阳光下流淌绚丽的光泽。河清早已架好相机,镜头追着载飘落的红叶下摆姿势的郝梦。江屿年正和路元白并肩而走,在交谈着什么。江砚双手插兜,脚下的枯叶被踩出清脆的碎裂声。当两人不知不知觉拉开一点距离,一条长腿就插到了两人中间。
路元白侧头,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江砚忽然伸手拢紧江屿年被风吹散的围巾。动作看似温柔,指尖却在收回时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垂,稍稍用力一捏。
江屿年疑惑地看过来。
江砚迎上目光,脸上慵懒散漫,嘴唇无声开合,透着浓浓的警告:
不准跟他说话。
“别闹。”江屿年压低声音,带着无奈纵容。路元白静静看着两人间的暗流涌动,脸上笑意未变,眼神深了几分。
江砚左手仍保持着为江屿年整理围巾的姿态,右手却借外套袖口遮掩,悄然卡住江屿年后腰迫使对方放慢脚步,与他同步,再次拉开与路元白的距离。
“又忘戴手套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拉过手要给他戴上。
大庭广众下,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戴手套着实怪异,江屿年拍开他的手:“不用,我不是很冷。”
江砚没强求,下垂的眼淡淡掀起,越过他对上另一抹微妙的视线。漆黑的眸子折射出幽冷的光,而他的左手始终虚虚悬在江屿年背后,无声宣示这是他的所有物。
路元白仿佛没感受到冰冷视线,他神色如常地走近,目光落在江砚脸上:“说起来,江……砚学弟,看着有点眼熟。”
他顿了顿,语气状似闲聊,“跟我在电视上看的祁老有几分神似。”
江砚淡淡地瞥过去,面上波澜不惊,“是吗?”
“名字也巧,祁董的独孙,似乎单名也是一个‘砚’字。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惋惜,“听说那位祁公子很久没动静了,祁老爷子前阵子病重入院,他大概一直在医院尽孝吧?真是孝顺。”
江屿年闻言惊讶看向对方,随即失笑摇头,“学长看错了吧?江砚怎么会跟祁老长得像?”
那么响当当的大人物,可不是他们普通老百姓能攀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