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没有压稳，音调直接飘了上去，林柶然用气音“嗯”了一声，但又好像是“哼”了一声，许少阳没想到传说中的林柶然真的是传说中的样子，迟到了就换人这事他真的干的出来啊。

“他谁啊？”许少阳没好气地问。

林柶然已经不想说话了，在他的林氏原则里，迟到是大忌，除了突发情况不可抗力的原因，谁迟到那就是对作品的不认真，许少阳是他定的人，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人选，林柶然只会选更好的那个，也算是给许少阳一个小教训，如果这个人能吃一堑，那么日后大家还有合作的可能。

至于这部电影的投资方白任棋，他林柶然才不管，他的口碑又不是靠这些打出来的，而且，他也不怕得罪他，缺了这个，还有一堆，最不济，他自己也可以，他又不缺钱，凭什么拿白任棋压自己，他最关心的只是电影的质量和口碑。

这时候，换好衣服的蒋渊回来了，林柶然看着更贴合角色的少年，总算眉开眼笑了一点点，心情变好了一些，对许少阳多说了一句，“你，其实我看过你演的东西，确实还可以。但是，这个角色你没有他合适，如果下次你能不迟到，我可以考虑再合作。”

“好了，我要拍戏了，你赶紧走吧。”林柶然说完带着蒋渊去了那个小秃山坡。至于林导演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偶然看过照片，既符合场景要求，又没人打扰，后期将其做成悬崖就好，这地方，比搭景要真实，比真正的悬崖峭壁要安全，还省钱，林导就是这么一个全方位多考虑的导演！

蒋渊站在山坡头上，假装自己站在悬崖峭壁上，多走一步都会粉身碎骨的那种，他深吸一口气：好不真实，自己竟然真的在拍戏。

听着那边林导的声音，蒋渊说了第一句台词，等身后的女主演说完台词后，他右侧转头，清秀的侧脸印在林导的监视器里，淡然一笑，那个笑容里，包含了破碎的希望，失望的释怀，镜头里的“赵奕”回身，拜别慕萱儿，翻身上马，擦过女主的身边，一路向着宫墙相反的方向。

等蒋渊遛着马回来的时候，现场很安静，蒋渊本来骑马的好心情一下收住，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悄悄下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负责马的场务上前一步带走了马，贺捷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你会骑马？”“嗯，难道不能骑吗？”蒋渊小声询问。

“不是不是不是，就是看你行云流水的动作，我好奇的问一下。”

“哦。”蒋渊点点头，“我哥哥带我学的，我初中玩了三年，骑的不好骑的不好，只是会骑而已。”

贺捷的下颌都快兜不住他的下巴了，心想你要是骑的不好，那我就是不配骑马，“哈哈哈哈，走走走，别谦虚了，跟我去林导那，他有话跟你说。”

蒋渊乖乖的跟着，但是心里的疑问还在，他也就问出了口，“您，我能问一下您，刚怎么全场鸦雀无声的啊，是我演的很烂吗，我也不会演戏，有什么你们说出来，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啊。这安静的让人害怕。”

贺捷听着蒋渊说话，带着人走到林柶然面前，“师哥，我给你带来了，小朋友害怕自己演不好拖后腿呢。”

林柶然又看了一遍刚才的回放，转头就问，“你是不是演过戏啊？”

“啊？没啊，我第一次啊。”蒋渊拧着眉回答道。

第3章 电影

林柶然又打量了一遍蒋渊，笑着对贺捷说：“那我今天是赚了啊。”

一众人都跟着露了笑，不管这个笑容里有什么成分，所有人都有一份安心，因为林导笑了，林导对这个小孩很满意，今天兴许可以按时下班了！

林柶然拍拍蒋渊的肩膀说：“小孩，你是个会演戏的，但是这里，”他指指监视器，“回眸的时候，你的情绪释放的还不够。”

“你想啊，你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出口，女主却避而不答，但是她的意思又很明显——你over了。你明白从小的那些思绪那些爱意此后都要收敛起来，而且你一去战场，死生未知，但是你又忍不住想再看一眼爱慕之人。这个回眸，要克制但又无法克制。所以，这段戏得重拍一遍，你要将你的感情都表现在眼睛里，这个回眸，这个眼神很重要，是他对自己最后的放纵，舍不得但是不能不舍得，还有后边接着的那一笑。”

林导咽了口口水，继续说：“你刚才的笑，让我看到了里边要表达的情感，不过我希望你再多一点不甘心，却又十分释怀的感觉，无奈中又觉得一切本就该是这样，全都结束了，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