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漂亮废物[无限](89)
“有时候……故意破坏线索,可能会发生某些不好的事情。”
宿珩将沾了血的纸巾随意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语气平淡地问:“比如什么事?”
文玉燕看着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回想起他之前用椅子砸“蜡像人”的壮举,语气不免变得有些复杂。
“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心门’,里面有个路人,偏偏不信邪,故意把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给撕了。”
“后来……他的皮,就被活生生剥了下来,挂在了原来那幅画的位置。”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例子对宿珩这种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威慑力。
只好耸了耸肩,无奈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也只是概率事件。”
宿珩闻言,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不以为意。
他心想,前两次“心门”,他似乎也做过不少类似“破坏线索”的事情。
但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这个念头刚起,肖靳言那张线条硬朗、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又透着可靠的脸,便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时候……是因为有肖靳言在。
他下意识地信任那个人,所以才放心地那么肆无忌惮的吗?
这念头转瞬即逝,快得几乎抓不住。
宿珩很快便将那张脸从脑海中摒除了出去,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这诡异的血字上。
“血迹还很新鲜。”
他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听到这话,文玉燕本想说这在“心门”中并不算稀奇。
毕竟,血腥的场景她见得多了,比这更恐怖的也不是没有。
但转念一想,如果按照林莹莹和程蔓先前的说法,她们刚进来时镜子和盥洗盆都还干干净净。
是出来的时候才突然出现的血迹……
这说明她们在卫生间里,或许是无意间触发了什么禁忌,才导致了这诡异一幕的发生。
又或许……是“心门”的主人,刻意为之。
“这应该就是第三张纸条。”
宿珩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依旧没什么波澜。
文玉燕一怔,目光重新投向镜面上那扭曲的血字。
“报应……下一个就是你……”
她低声念着,眉头蹙得更紧。
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那股疯狂的恨意几乎要从镜子里溢出来。
先前那两张纸条上的诗句,虽然也透着绝望,但多少还带着几分晦涩的隐喻。
可眼前这几个字,却赤/裸/裸地充满了疯狂的怨毒和毫不掩饰的杀意,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如果再找不到离开这里的线索……”
文玉燕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眼神里闪过一丝真正的凝重。
“我担心……真的会死人。”
她话音刚落,宿珩的眉心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一阵若有似无的,压抑至极的哭泣声,如同潮水般,毫无预兆地涌入他的耳中。
那哭声细密,带着令人心悸的悲伤与绝望,像是无数根尖利的针,一根根扎进他的鼓膜。
时而像是在耳边呜咽,时而又像是直接响彻在他的脑海深处,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文玉燕。
对方却神色如常,正专注地审视着镜面上的血字,显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而他耳中的哭泣,却越来越清晰。
声音中……带着更加绝望的感染力,几乎要将他也也拽进那片痛苦的泥沼。
宿珩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也随之沉重了几分,胸口闷得发慌。
他蹙紧眉梢,强忍着不适,将目光投向那个盛满了暗红色液体的盥洗盆。
水面浑浊,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那股铁锈味几乎要凝成实质。
就在那片粘稠的暗红之中,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极细小的、闪着寒光的金属薄片,正静静地躺在盆底。
那薄片很小,很不起眼,若非他看得仔细,几乎就要被浓稠的血色所掩盖。
几乎是同一瞬间。
一幅模糊而残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蓦地炸开——
一条苍白纤细的手臂,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早已愈合的浅色旧疤。
此时,这条手臂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巨大的痛苦。
又像是在犹豫,在挣扎。
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枚锋利的刀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与孤注一掷的决绝,刀片在那条布满旧痕的手腕上,颤抖着重重划下!
一道崭新的、殷红的伤口瞬间裂开。
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染红了瓷白的皮肤,也染红了冰冷的刀片……
那血,一开始是鲜红的。
然后慢慢变得暗沉,一滴滴坠入冰冷的盥洗盆中,晕开一团团令人心惊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