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根硬骨头(200)
江淮:“……”
“其实我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楚明抱住他,回忆起今早江淮始终小心翼翼的动作,那份比起平时更轻更缓的谨慎,就像是在碰什么易碎品。
他在江淮耳边轻声说:“我和他们必然是会有一天,彼此都意识到自己首先是独立的个体而后才是彼此之间具有先天性联系的家人。”
顾微经历的事情他或多或少能从爷爷奶奶那里感受到,很无奈,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他确实有一个不太寻常的家庭,也很抱歉他才出现就成了顾微心里的芥蒂。
但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他并非被禁锢而是被释放,早早地离开顾微,彼此都放过对方;
爷爷奶奶对他也还好,虽说后面因为顾微日渐减少的经济支持关系有所变异,可他在高一的时候也和他们保持了距离……他更多活成了不同于这两方的模样,无疑归功于这片比较空白的生活环境。
“是吗?”江淮拍了拍他后背。
“是,”楚明紧紧地环住他,鼻尖凑到他颈侧嗅了嗅:“怎么闻不到?”
“闻到什么?”江淮微愣。
“我记得你挺香的。”楚明小声地说了句。
“啧,”江淮偏了偏头,压到他颈侧闻:“我闻得到。”
楚明很轻地叹气:“那我应该是发烧后嗅觉淡了。”
“喉咙痛吗?”江淮往后仰了些头,指腹按在他喉结,上下扫滑着:“这里是肿的吗?”
“还好,”楚明吞咽了两次:“怎么?”
“我在想能不能吃点辣吃点什么刺激刺激。”江淮认真地说。
楚明:“……”
他扫开江淮的手,稍显无奈:“我还是安生着吧,晚点还要给秦苗他们讲题。”
“嗯?”江淮听到其他人的名字,拧了下眉:“今晚?”
“是,”楚明坐回去,捡起那板润喉糖晃了晃:“不过是通视频,我怕带病去传染给他们。”
江淮搓了个响指:“真是敬业。”
“不得不敬,”楚明很淡地笑了笑,没有这份家教,他或许还没有那么多的底气。
这两天事情不多但乱,作息简直昼夜颠倒。
才吃没一会儿就到午饭时间,为了调整好作息,他俩特意吃了顿饭,饭后楚明吃完药窝进床里补觉,江淮则是去了趟医院。
“还行,”严越简单交代完情况,说:“反正比你当初看着像个人。”
江淮:“……”
跟着严越进到病房,江淮扫了眼床上竖直躺平的程远,轻挑眉:“都上支具了?”
严越给他后背来了一拳:听着多损呐!
“江哥,”程远抬起头来,看着他苦笑一声:“说是还得戴一段时间,睡觉都不能取。”
江淮不需要他的这段科普,站在床边看了两眼他左膝上的铰链式支具,轻顿:“怎么感觉没调好?”
程远皱眉:“好像是有点儿,时不时往下滑。”
“应该是q角没调好。”江淮把拎着的零食放到柜子上,用脚勾来椅子,抬手去调支具:“我试试。”
等拆下支具,江淮朝他膝盖扫了一眼,接着垂眼开始翻折调整。
严越抽出张纸胡乱往苹果上一抹,咔嚓咬了一大口,走过来边嚼边看,良久他“啧”了声:“江哥,你看着比刚才来的护士姐姐还专业,这服务好啊。”
江淮斜他一眼:“你去摔条腿,我给你服务。”
“那不了,那不了,”严越损到为止,坐到床沿又啃一口苹果,细致地看去。
“这苹果闻着好酸,”程远鼻子耸了耸,抗拒地往后挪了半步,“越哥你没感觉吗?”
“酸吗?”严越摇摇头:“没感觉。”
江淮调整好后起身把支具往他腿上套,系绑带时轻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吃酸不吃甜,白问。”
“我这不是没话说了嘛。”程远笑笑。
“起来,”把大腿处的绑好,江淮拍了下床板,示意程远下床:“严越你来。”
“干嘛?”严越叼着半块苹果。
江淮从他嘴里取下半块苹果,有些无语:“绑。”
“……”严越表示做江淮兄弟就这么无语!刚想骂人,才注意到剩余需要系绑带的位置在程远小腿腿肚,江淮得蹲得比较深。
他顿了一秒,恍然:“啊我来我来。”
术后开始佩戴支具,基本便没什么大碍,而余下的便是长时间的康复。
跟程远妈妈简单交流两句之后,江淮和严越就离开了病房。
“心情还好吗?”严越问。
“还行,”站在医院走廊,两侧或敞或闭的病房门里传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动静,江淮目视前方:“我当初受伤,你心情如何?”
“总不能是开心吧,你这问的纯属废话。”严越笑笑:“不过当初确实还郁闷过一段时间,害怕哪天我摔倒一次也永远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