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爵慕言:强制与救赎+番外(37)
第23章 第一次弹钢琴给厉承爵
苏慕言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黑白琴键上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公寓里很静,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偶尔传来细微的风声。这架三角钢琴是厉承爵上周让人搬进来的,乌木色的琴身泛着冷光,琴盖掀开时还带着淡淡的木料香气——和他小时候在苏家练的那架一模一样,连琴键的触感都近乎复刻。
他已经三天没戴助听器了。
厉承爵没收助听器时说“你只需要听我的话”,语气里的压迫感像雪松味的信息素一样裹着他,让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这三天里,他靠读唇语和佣人交流,世界像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指尖触碰到琴键时的震动,能清晰地传到心脏里。
苏慕言深吸一口气,指尖落下。
《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的旋律从琴键上流淌出来。没有听觉的辅助,他只能靠记忆里的节奏和指尖传来的震动调整力度,某个降B音没压准,他皱着眉停下来,指尖在琴键上反复摩挲,直到找到熟悉的震动频率才继续。
他练这首曲子时才八岁,母亲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手里织着米白色的围巾,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琴键上,把母亲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时他还没听力问题,能清晰地听到母亲说“慕言,慢一点,情感要沉下去”,可现在,他连自己弹的音准不准都要靠指尖反复确认。
琴键上的震动突然变了。
不是他指尖按压的力度变化,而是一种更沉、更稳的震动,顺着琴身传到他的手腕——有人站在钢琴旁边。
苏慕言的指尖猛地顿住,琴音戛然而止。他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厉承爵站在不远处,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显然是刚从公司回来。男人没开灯,窗外的暮色把他的轮廓勾得锋利,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正落在自己身上,看不出情绪。
苏慕言慌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碰这架钢琴的,可张开嘴才发现,没戴助听器的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只能徒劳地看着厉承爵的嘴唇,等着对方先开口。
厉承爵没说话,走过来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男人的手掌覆在琴键上,比苏慕言的手大一圈,指骨分明,虎口处还有一道浅疤——上次帮他捡掉在阳台的钢琴谱时,被防盗网划到的。
“继续。”厉承爵开口时,苏慕言正盯着那道疤看,没看清他的唇形,只看见男人的喉结动了动。他愣了愣,直到厉承爵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继续弹”,他才反应过来,迟疑地坐回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指尖再次落在琴键上时,苏慕言的手在抖。
他能感觉到厉承爵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道目光像带着重量,压得他连呼吸都放轻了。这次他没选《月光奏鸣曲》,而是弹了首母亲教他的童谣,简单的C大调旋律,没什么复杂的技巧,却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些。
弹到副歌部分时,他的指尖不小心滑了一下,错了个音。苏慕言的脸瞬间涨红,刚想停下来,就听见厉承爵说:“接着弹,不用停。”
他没看清对方的表情,却莫名觉得这句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苏慕言咬了咬下唇,指尖重新跟上节奏,这次没再出错,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他才飞快地收回手,放在膝盖上攥成拳。
公寓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的车流声隐约传来。苏慕言低着头,能看到厉承爵的皮鞋尖——黑色的意大利手工鞋,擦得一尘不染,和他脚上这双洗得发白的棉拖鞋形成鲜明对比。
“你小时候,经常弹钢琴?”厉承爵突然问。
苏慕言抬起头,刚好对上男人的眼睛。暮色里,厉承爵的瞳孔比平时更深,他点了点头,唇形慢慢展开:“我妈妈教我的,她以前是音乐老师。”
没戴助听器,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传清楚,只能看见厉承爵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蹲下来。这个动作太近了,雪松味的信息素瞬间裹住他,苏慕言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厉承爵伸手按住了肩膀。
“别动。”厉承爵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苏慕言的耳朵——那里还留着助听器压出的浅红印子,“没戴助听器,听得清我说话吗?”
苏慕言的心跳得飞快,他能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烫得他皮肤发麻。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唇形有些笨拙地动着:“能看清唇形,就是……有时候反应不过来。”
厉承爵没说话,手指顺着他的耳后滑到颈侧,指尖在腺体的位置轻轻碰了一下——那里还留着完全标记时的浅红印子,是属于他的印记。苏慕言的身体瞬间绷紧,却没再躲开,只是把目光移到窗外,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