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爵慕言:强制与救赎+番外(5)
第3章 助听器里的杂音
夏星然的脚步声消失在公寓门外后,餐厅里的空气像结了冰。
苏慕言还维持着站着的姿势,指尖攥得发白,没动过的碗筷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厉承爵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雪松味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慢慢弥散开来,比刚才更浓了些。
“坐下,把汤喝了。”厉承爵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意味。
苏慕言没动,只是低着头,助听器里的电流杂音还没消散,耳边嗡嗡的,连厉承爵的声音都像是隔了一层水:“我没胃口。”
“没胃口?”厉承爵抬眼,目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还是觉得,有你朋友撑腰,就敢跟我作对了?”
他的话像根刺,扎得苏慕言猛地抬头:“我没有跟你作对!我只是……”
话没说完,厉承爵周身的信息素突然骤浓。冰冷的雪松味裹着金属的锐利感,瞬间压得苏慕言喘不过气——顶级Alpha的信息素威慑,对Omega来说几乎是生理上的碾压。苏慕言只觉得后颈的腺体一阵发麻,耳朵里的杂音陡然变大,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嗡嗡乱撞,连眼前的视线都开始发晃。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耳朵,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餐椅上。
“你干什么?”苏慕言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眶泛红,“我都说了我听不清!你能不能别用信息素压我?我的耳朵……真的受不住!”
厉承爵的动作顿了顿。
他看着苏慕言蜷缩着肩膀、一手死死捂着耳朵的样子,那截露在外面的后颈皮肤细腻,因为信息素的刺激泛着淡淡的粉,像易碎的瓷。刚才那股汹涌的信息素,竟在不知不觉中降了几分浓度。
他想起林舟递过来的那份耳科报告——“中度神经性听力损失,受情绪、信息素浓度影响较大,过度刺激可能导致永久性损伤”。
指尖在桌下蜷了蜷,厉承爵最终还是冷着脸,语气却软了些许:“坐下。别让我重复第三次。”
苏慕言扶着桌沿,慢慢坐下。信息素的压迫感减弱后,耳朵里的杂音才稍微平息,但还是嗡嗡的,连碗勺碰撞的声音都听不真切。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刚送到嘴边,却因为头晕,手一抖,汤洒在了浅色的裤子上,留下一小片水渍。
“废物。”厉承爵的声音里带着嫌恶,却还是起身走到他身边,弯腰拿起旁边的纸巾,递了过去。
苏慕言没接,自己伸手去够纸巾盒。他不想跟厉承爵有任何多余的接触——这个人用父亲的自由要挟他,没收他的助听器,用信息素压制他,每一次靠近都让他觉得窒息。
厉承爵看着他倔强的侧脸,手里的纸巾攥了攥,最终还是扔在他面前的桌上:“擦干净,回房间待着。”
苏慕言低着头,用纸巾慢慢擦着裤子上的汤渍,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时间。直到确认水渍淡得几乎看不见,他才起身,没跟厉承爵说一句话,转身走向楼梯。
走廊的灯光很暗,他走得很慢,没了助听器,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真切,只能靠扶着墙壁保持平衡。路过客厅角落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那里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琴身盖着深灰色的防尘布,只露出一角泛着光泽的琴键。
苏慕言的呼吸猛地一滞。
那架钢琴的款式,跟母亲留在苏家别墅的那架几乎一模一样。小时候,母亲就是坐在这样的钢琴前,手把手教他弹琴,指尖落在琴键上的声音,是他童年里最温暖的记忆。
他忍不住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防尘布的边缘,布料细腻,下面的琴身冰凉。他想掀开布看看,手刚伸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来。
这是厉承爵的东西。
那个连他的助听器都要没收、把他当成所有物的男人,怎么会允许他碰自己的钢琴?
苏慕言咬了咬下唇,转身快步走回房间,关上门的瞬间,才敢用力喘了口气。
房间里还是那股陌生的味道,衣柜里的新衣服、书桌上的项圈,无一不在提醒他——这里不是家,是囚笼。他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母亲留下的钢琴谱,指尖反复摩挲着泛黄的纸页,眼眶又热了。
没有助听器,听不清声音;没有钢琴,连唯一的慰藉都没有。他该怎么熬下去?
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厉承爵说过,助听器被他收起来了。会不会在书房里?
苏慕言攥紧钢琴谱,心脏砰砰直跳。他知道偷偷翻厉承爵的东西很冒险,但没有助听器的日子太难受了,他连正常交流都做不到,更别说找机会联系夏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