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厉承爵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锁链我不会用，但从今天起，你不能踏出这个公寓一步。佣人会看着你，林舟也会每天来汇报你的情况。”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你的助听器，我暂时收起来了。”

苏慕言猛地抬头：“你凭什么收我的助听器？！”那是他唯一能清晰听到声音的东西，没有助听器，他的世界就会变得模糊，甚至在情绪激动时完全失聪。

“凭我是你的Alpha。”厉承爵转过身，手里拿着他的新助听器，银色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等你想清楚，不再想着逃跑了，我再还给你。”说完，他把助听器放进西装口袋，转身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苏慕言一个人，散落的钢琴谱还在地上，纸条被厉承爵拿走了。他蜷缩在沙发上，手腕上还留着厉承爵捏出来的红痕，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没有助听器，他连窗外的风声都听不清了。

第二天早上，苏慕言是被佣人叫醒的。早餐放在餐桌上，是他平时爱吃的粥和小菜，可他没什么胃口。佣人把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说：“苏先生，厉总吩咐了，您要是想弹钢琴，随时都可以，他不会拦着您。”

苏慕言没说话，只是看着餐桌上的粥。他知道，厉承爵这是在打“温柔牌”——一边用禁足和没收助听器惩罚他，一边又用钢琴和美食安抚他，想让他慢慢屈服。可他不会屈服，只要还有机会，他就会继续逃跑。

吃完早餐，他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指尖落在黑白键上，冰凉的触感传来，他却没心思弹琴——没有助听器，他听不清琴键的声音，只能靠指尖的震动感知节奏，这样弹出来的曲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听。

他弹了没一会儿，就合上了琴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小区——以前他总觉得这个小区很美，绿树成荫，鲜花遍地，可现在看来，这里只是一个华丽的牢笼，困住了他的自由，也困住了他的希望。

中午的时候，林舟来了。他没像平时那样冷淡，反而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苏先生，昨晚的事，对不起。我没想到厉总会突然改变计划。”

苏慕言接过牛奶，没喝：“你早就知道他没出差？”

林舟点点头，声音压得很低：“厉总昨天早上就告诉我，让我配合他演这场戏，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逃跑。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上夏小姐了，她很安全，只是有点担心你。”

“我知道了。”苏慕言把牛奶放在茶几上，“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知道林舟也是身不由己，可一想到昨晚的计划毁在林舟“配合”的戏里，他就没办法原谅。

林舟没再多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是一节助听器电池，“这是我偷偷给你带的，你的助听器用的是这种型号。厉总把你的助听器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密码是你的生日。”说完，他转身离开。

苏慕言看着那节电池，心里五味杂陈。他拿起电池，攥在手里，走到书房门口——门没锁，他轻轻推开门，看到厉承爵坐在书桌前，正在看文件。

厉承爵抬起头，看到他，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有事？”

“我想弹钢琴。”苏慕言的声音很轻，没有助听器，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太大，“没有助听器，我听不清，能不能把助听器还给我？就当是……给我弹琴用。”

厉承爵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从抽屉里拿出助听器，递给她：“只能在弹琴的时候用，弹完必须还给我。”

苏慕言接过助听器，快速装上电池，戴在耳朵里。清晰的声音瞬间传入耳中，他甚至能听到厉承爵翻文件的声音。他低下头，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出书房，回到钢琴前。

掀开琴盖，指尖落在琴键上，清脆的声音在客厅里散开。他弹的是母亲教他的第一首曲子，旋律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知道，现在的“自由”只是厉承爵给的假象，可他不会放弃——只要还能弹琴，只要还能和夏星然联系，他就还有逃跑的希望。

书房里，厉承爵放下文件，听着客厅里传来的钢琴声，眼神变得复杂。他拿出手机，给林舟发了条消息：“盯着他，别让他再耍花样。”发送成功后，他又点开苏慕言的照片——那是上次去医院时拍的，苏慕言靠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他看着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低声说：“苏慕言，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只是不想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