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监控截图递给他看：“我刚查了咖啡厅监控，她趁你去洗手间，把定位器贴在旧助听器里了。现在她的人已经在公寓楼下的小巷里等着，手里还拿着抑制素注射器，说是要‘让你再也跑不了’。”

苏慕言盯着屏幕里白若曦弯腰捡助听器的画面，手指冰凉。抑制素他知道，上次白若曦偷偷加在他水杯里，让他腹痛了整整一天，要是直接注射，后果不堪设想。他往后退了一步，撞到床沿，后腰传来一阵钝痛，却远不及心里的恐慌。

“那怎么办？”他抓住林舟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夏星然的车马上就要到后门了，她要是看到白若曦的人……”

“夏星然那边我已经联系了，让她暂时别过来。”林舟打断他，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逃跑，趁白若曦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刚跟物业打好招呼，说你家水管爆了，需要从消防通道运工具，他们会暂时关掉那层的监控。”

苏慕言愣了愣，没想到林舟已经把后路铺好了。他低头看了眼散在地上的钢琴谱，那是母亲生前教他弹的第一首曲子，上面还留着母亲的笔迹。他蹲下身，飞快地把谱子塞进背包，拉上拉链，背在肩上：“现在就走吗？厉承爵那边……”

“厉承爵还在临市开会，最早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回来，现在没人能拦你。”林舟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佣人已经被我支去超市了，公寓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跟我来，消防通道的门我已经打开了，楼下有我安排的车，能送你去夏星然那边。”

苏慕言点点头，跟着林舟走出卧室。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逃跑倒计时。他路过钢琴时，忍不住看了一眼——琴盖还开着，琴键上落着一缕阳光，那是厉承爵昨天帮他调音时留下的痕迹。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可他很快摇摇头，把那些念头压下去：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一旦被白若曦抓住，就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走到消防通道门口，林舟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设备：“这是信号屏蔽器，能挡住定位器的信号，你拿着，别弄丢。”他把设备塞进苏慕言手里，又递给他一把钥匙，“楼下的车是黑色的大众，车牌尾号是739，司机知道要送你去哪。”

苏慕言接过钥匙和屏蔽器，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看着林舟，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人还冷冰冰地执行厉承爵的命令，不准他和夏星然见面，现在却冒着被厉承爵发现的风险帮他逃跑。

“为什么要帮我？”他忍不住问，声音很轻。

林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我跟了厉承爵五年，他是什么人我清楚。他以为把你锁在身边就是对你好，却不知道你要的是自由。上次他因为你想逃跑，差点用信息素伤了你，我就知道不能再看着你被他困在这里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夏星然……她跟我保证，只要你能安全离开，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慕言心里一暖，原来夏星然早就和林舟联手了。他没再多说，只是对着林舟点了点头：“谢谢你。”

“别废话了，快走吧。”林舟推了他一把，“记住，路上别给任何人打电话，尤其是厉承爵，他的手机能定位你的位置。到了夏星然那边，再给我报个平安。”

苏慕言拉开消防通道的门，一股冷风灌进来，带着灰尘的味道。他回头看了林舟一眼，对方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通道，把门轻轻关上。

楼梯间里没有灯，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脚下的台阶。苏慕言扶着墙壁，一步步往下走，背包撞在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不敢走太快，怕脚步声引来别人的注意，只能放慢脚步，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走到三楼时，他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像是有人在吵架。他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是白若曦的声音，她在跟什么人发脾气，说“怎么还没看到苏慕言出来”。

苏慕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加快脚步，往下跑。他不敢再扶墙壁，只能凭着记忆往下走，好几次差点踩空。终于，他看到了一楼的门，门外透进来一缕阳光，像是希望的光。

他拉开门，飞快地跑出去，按照林舟说的，往小区后门的方向跑。路上遇到几个散步的老人，他们奇怪地看着他，可他没时间解释，只能埋头往前跑。

终于，他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大众，车牌尾号是739。司机看到他，立刻打开车门：“苏先生，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