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清楚？”厉承爵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信息素的压迫感瞬间裹住他，“签协议那天，你看得很清楚。还是说，你觉得有律师帮忙，就能毁了这份协议，逃出这里？”

苏慕言的听力越来越差，厉承爵的话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不清。他下意识地抬手捂耳朵，脸色发白：“我听不清……你别用信息素压我，我真的没找律师……”

看着他蜷缩着肩膀、指尖泛白的样子，厉承爵的信息素浓度莫名降了几分。他想起上次在书房，苏慕言也是这样，一被信息素刺激就捂耳朵，那截后颈的皮肤泛着淡粉，像易碎的瓷。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厉承爵把协议放回文件架，语气却没刚才那么冷了，“这份协议有法律效应，就算你找遍全京城的律师，也撕不掉。”

苏慕言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指甲抠着书桌边缘。他知道厉承爵没说谎，ABO社会的法律本就偏向Alpha，尤其是厉承爵这样的顶级Alpha，普通律师根本斗不过他。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是林舟送文件来，他看到书房里的气氛不对，脚步顿了顿，连忙上前递过文件：“厉总，这是上午您要的项目报告，还有……苏先生的定制助听器保养单。”

厉承爵接过报告，随手放在桌上。林舟趁他翻看的间隙，悄悄给苏慕言递了个眼神，指尖飞快地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物件塞到他手心——是个微型录音笔。

苏慕言攥紧录音笔，心脏差点跳出来，连忙把它揣进睡衣口袋，假装整理衣服。林舟低声说：“保养单我放这儿了，苏先生要是助听器不舒服，随时跟我说。”

“谢谢林特助。”苏慕言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敢看厉承爵的眼睛。

林舟走后，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厉承爵看着苏慕言紧绷的侧脸，突然开口：“下午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苏慕言抬头，眼里满是警惕。

“去给你选几件衣服。”厉承爵合上文件，“下周去做腺体检查，总不能穿得太随意。”

苏慕言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愣了愣：“我有衣服。”

“你那些旧衣服，配不上‘厉承爵的Omega’这个身份。”厉承爵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下午两点，楼下等我。”

说完，他转身走出书房，没再提刚才协议的事。苏慕言松了口气，摸出口袋里的录音笔——上面有个小小的开关，林舟刚才用口型跟他说“录下他的强制言行”。

下午两点，苏慕言跟着厉承爵去了京圈最顶级的奢侈品店。店员看到厉承爵，立刻恭敬地迎上来，眼神却在苏慕言身上打转，带着好奇和探究。

“给我选几套Omega穿的正装，要浅色的。”厉承爵坐在沙发上，指了指苏慕言，“按他的尺寸来。”

店员连忙点头，拿着衣服让苏慕言去试。试衣间里，苏慕言看着镜中的自己——浅灰色的西装衬得他皮肤更白，却也让他显得更加单薄。他摸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打开开关，心里默念：一定要录到有用的东西。

走出试衣间时，厉承爵正在看手机，听到动静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时，顿了顿。阳光透过橱窗照在苏慕言身上，浅灰西装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肢，长发垂在肩头，竟有种清冷又易碎的美感。

“就这件。”厉承爵收回目光，对店员说，“再选五套不同颜色的，送到顶层公寓。”

苏慕言刚要开口说“太多了”，就被厉承爵打断：“别跟我讨价还价。你现在是我的人，穿什么，我说了算。”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控制欲，苏慕言连忙摸出口袋里的录音笔，确认它还在工作。就在这时，厉承爵的手机响了，是公司打来的，似乎是项目出了问题，他的语气瞬间变得严厉，周身的信息素也跟着冷了下来。

挂了电话，厉承爵的脸色很难看，手指捏着眉心，显然很烦躁。苏慕言站在旁边，没敢说话，却无意间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白茉莉味——是情绪紧张时，Omega本能释放的安抚信息素。

奇怪的是，随着这股信息素散开，厉承爵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周身的冷意也淡了几分。他抬头看向苏慕言，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你刚才……释放信息素了？”

苏慕言愣住了：“我没有……我没刻意放。”

他是真的没察觉——Omega在情绪波动或感知到Alpha烦躁时，会本能释放安抚信息素，这是生理本能，不受意识控制。

厉承爵没说话，只是盯着他。阳光落在他脸上，冲淡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苏慕言甚至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丝……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