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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郁,我知道错了/薄情总裁的替身新郎(17)

作者:米莎的梦 阅读记录

特助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将文件递到江郁手中,然后屏着呼吸,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江郁拿着那摞文件,走到窗边的沙发旁坐下,借着窗外良好的光线,低头翻阅起来。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偶尔,他会抬起眼,看向病床的方向,就某个条款或数据,用清晰平静的语调询问贺凛。

“第三页的附加条款,关于专利回溯的补充说明,这里表述是否准确?”

“去年第四季度,与周氏关联的那笔资产剥离,最终的审计报告编号是多少?”

他的问题精准而专业,直指核心,完全不像一个久不接触这些纷繁复杂事务的“外人”。

贺凛躺在床上,只能偏着头看他。每一次江郁抬眼看他,每一次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他的心脏就像是被细微的电流穿过,带来一阵密集的酸麻和刺痛。

他一一回答,声音因为伤势和情绪而低哑,却尽可能清晰简短。

他看着江郁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钢笔——那支他惯用的、沉甸甸的金属钢笔,在那双曾经只执画笔和调色刀的手指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然后,江郁低下头,在需要签字的地方,利落地签下了他的名字——“贺凛”。

字迹是模仿他的笔迹,几乎可以乱真。干脆,凌厉,带着一股决断的力量。

贺凛的眼眶骤然一阵滚烫。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地滑动,将那股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哽咽死死咽了回去。

曾经,他掐着对方的下巴,逼他记住自己只是个替身。

如今,对方握着他的笔,签下他的名字,处理着他血腥的战场。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更讽刺,也更……让他无地自容的画面吗?

可为什么,在这无地自容的羞惭和剧痛中,又夹杂着一丝卑劣的、无法言喻的……慰藉?

仿佛他这片荒芜死寂、罪孽深重的废墟,终于迎来了一场沉默的、却带着审判意味的细雨。

江郁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将它们仔细整理好,放在一边。然后起身,去洗手间仔细地洗净了手上沾染的墨水痕迹,连同那抹钴蓝一起洗掉。

他重新走到病床边。

贺凛已经睁开了眼睛,眼底布满了血丝,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溺水的人看着唯一的浮木。

“公司的事情,这几天我会帮你处理。”江郁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你安心养伤。”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朝门口走去。

贺凛猛地喊出声,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又一次无力地跌回去,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

江郁的脚步停在门口,没有回头。

贺凛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牵扯着伤口阵阵剧痛。他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所有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只挤出干涩的几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来看我?

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在我彻底绝望之后,又给我留下这样一丝微弱到残忍的光亮?

江郁的背影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或许有一丝嘲讽,或许有一丝疲惫,或许,什么也没有。

“或许,”他声音很轻,像一阵风就能吹散,“是因为那幅画,终于卖出去了吧。”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

病房里只剩下贺凛一个人,和满室消毒水的味道,以及……那句轻飘飘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和他有什么关系?

巨大的茫然和更加汹涌的不安,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第14章 狼狈模样

病房的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仿佛隔绝了时间。贺凛僵躺在病床上,耳边反复回响着江郁最后那句话,每个字都像裹着迷雾的针,扎进他心里,不致命,却带来绵密而持久的刺痛和茫然。

画?什么画?卖出去?和他垂死挣扎的狼狈模样,有什么关系?

他试图在混乱疼痛的大脑里搜寻线索,却只牵动了额角的伤,一阵眩晕袭来,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粗重地喘息。

接下来的几天,贺凛被困在这方寸之间的病床上,身体被疼痛和药物控制,意识却清醒地承受着另一种凌迟。

特助每天会准时出现,但不再带着厚重的文件,而是简洁地汇报公司运转情况,所有需要决策的事务,都直接呈报给了江郁。特助的语气恭敬依旧,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每次离开前,都会欲言又止地看一眼病床上日益沉默的贺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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