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我知道错了/薄情总裁的替身新郎(46)
贺凛用力拍打库房厚重的门板:“江郁!江郁!开门!听到回话!”
里面一片死寂。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贺凛。他不再犹豫,后退几步,猛地用肩膀撞向门板!厚重的实木门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他肩膀生疼,却纹丝不动。
“钥匙!有没有备用钥匙!”贺凛低吼。
保安慌乱地摇头:“只有江先生自己有一把……”
贺凛眼神一厉,环顾四周,看到墙角放着消防斧。他二话不说,抄起斧头,对着门锁的位置狠狠劈了下去!
“砰!砰!砰!”
沉重的劈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木屑飞溅,金属扭曲。
几下之后,门锁终于崩坏。贺凛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库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工作灯。江郁蜷缩在角落一堆废弃的画框和帆布中间,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一只手死死地按着胃部,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痉挛,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份展览流程表。他双眼紧闭,嘴唇被咬出了血痕,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贺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他冲过去,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扶起江郁的上半身。
“江郁!江郁!醒醒!”他拍打着江郁冰冷的脸颊,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
江郁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涣散,焦距对准贺凛的脸时,似乎辨认了一下,极其微弱地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贺凛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江郁轻得让他心惊。他抱着人冲出库房,对吓呆的保安吼了一句:“叫救护车!指明去最近的市一院急诊!”
他等不及救护车,直接将江郁抱进自己车里,放到后座,系好安全带。江郁蜷缩在那里,像一片风中凋零的叶子,无声无息。
贺凛坐上驾驶座,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夜色。
去医院的路上,贺凛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疯狂盘旋——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再有事!
他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停在了市一院急诊门口,抱着江郁冲了进去。
“医生!救人!”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医护人员迅速围了上来,将江郁放在移动病床上推进了抢救室。贺凛被挡在了门外。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抢救室门上那盏刺眼的红灯,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他慢慢滑坐到地上,双手插入发间,指尖冰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保安赶来了,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贺凛挥了挥手,让他先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
贺凛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他踉跄着抓住医生的手臂:“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严肃:“急性胃穿孔,伴有出血和轻微腹膜炎。病人长期饮食不规律,过度疲劳,是诱因。已经做了紧急处理,需要立刻手术。你是家属?”
“我是!”贺凛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斩钉截铁,“我是他……爱人。签字,我来签!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钱不是问题!”
医生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的身份和反应,但也没多问,递过手术同意书:“签字吧,我们会尽力。”
贺凛接过笔,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在家属签字栏上,用力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贺凛。每一笔都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量。
江郁被推进了手术室。
贺凛独自站在空旷、寂静的手术室外走廊上,灯光惨白,映照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而窒息。
他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
初见时,江郁那双带着怯生生探究的眼睛。
被他掐着下巴警告时,那隐忍而冰冷的顺从。
暴雨夜里,他跪在门外绝望的哀求。
画廊储藏室里,他冻得僵硬的蜷缩。
还有刚才,他惨白着脸,无声无息地蜷缩在角落……
每一次,他都在伤害他,或者,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姗姗来迟。
胃穿孔……长期饮食不规律,过度疲劳……
这些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良心上。
如果他早点发现……
如果他更坚持一点……
贺凛痛苦地闭上眼,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滚烫的液体从紧闭的眼缝中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