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向选择(232)
“你觉得这是病?”徐雾自嘲一笑,他以前奢望过他父母在国外呆得久,能开明些,但是他们和中国传统式父母没什么两样,照样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替你做决定。
徐弘毅抬手道:“我就当你是年轻犯错,太过冲动。见的世面,认识的人太少,混淆了友情和爱情!”
“爸,我十八岁了,我成年了,你能不能把当个人看。”
“以前我把做出来的物理模型给你看,你说我不务正业。我说我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国家,你不管我情不情愿,也从没问过我,能不能吃得惯,过得习不习惯,能不能和别人交流。”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你就认定我心理不正常?是种病,能治。”
“为什么,”徐雾拧眉看他,“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的想法?!”
“朽木不可雕也!”
“我喜欢他,见多少世面,认识多少人,都不会变。”徐雾硬着态度,吼道,“别拿你的思想钳制我,喜欢还是友情,我他妈能分清!”
“我看你是不记事。”
在徐弘毅这里,任何徐弘毅提出的,徐雾可以反抗,但都得不到结果。
徐雾机械地点头,冷言道:“爸,你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狠绝。”
“我约好时间通知你。”
徐雾朝沙发背上仰躺过去,没有拒绝,就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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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雾本身英语就好,在家备考了一周,也没打算刷分,就当作是一项任务,他只要保证能过线就行。
徐弘毅给他安排的考点在上海,安排了一个陌生的司机跟着他,徐雾花了周五周六两天的时间去考试。
事实上,徐弘毅并没有抱着他能一次考过的打算去,这次也只是让他去试试水,距离开学还有大把的时间,时间上倒是不紧张。
周五早起投入到一场三小时的托福考试,结束就重新投身仓促的复习。到周六上午考完一场三小时的雅思笔试,中午匆匆休息片刻,就又去参加了下午最早的那批口语考试。
两天的高强度考试无疑对徐雾的身心造成了巨大压力,精神消耗过度,疲惫感深深拖着他,几乎快将他压垮。
于情于理,他该给自己放半天假,在酒店舒舒服服躺半天,好好休息调整。
但从考场出来,徐雾几乎就是一刻没停,自己打车去了上海虹桥高铁站。
他很幸运在下午的口语考试中是考前的那批,他从这边赶去,时间很赶很紧,他几乎是卡点坐上了他定的那班高铁。
在高铁上,他打电话给司机告知自己已经回到了酒店,并说太累,想在酒店多住两天,让他跟徐弘毅反映。
打完这个电话,徐雾又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跟徐弘毅之间的父子关系开始变得这么陌生,说个事都得外人代为传达,更像是上下属间的工作报告反馈。
徐弘毅这段时间一直在临安,事事管着徐雾,出来考试,安排司机料理他的行程,说得好听,是为他着想,安排好一切。但徐雾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不放心,怕徐雾又干出什么事,所以找了个人,像看犯人一样监视他。
不过幸好,可能近期徐雾听话得出奇,让他放松了看管,徐弘毅并没有怀疑什么,还放言让徐雾好好休息,这次出分要是低了就再刷,总归钱和时间,都有。
今天是周六,徐雾觉得这是他唯一可能见到洛宸羽的机会。
他到江宁的时候下午三点半,距离正常的高中放学都还有段时间。
按推测,洛宸羽成绩优异,无论在哪个省,都是各学校争抢的生源,徐雾理所应当地认为,就算转校,也该是江宁最好的高中,江宁一中。
那天天晴,出了太阳。初春的太阳并不晒人,倒感觉暖洋洋的,特别温暖。
徐雾到的很早,江宁一中门口空空荡荡,几乎没人,他找了棵树躲阳光,蹲在树下看手机。
距离他把石磊和魏修德的检举材料提交已经有段时日了,还没出结果。至于能不能起作用,他们这种人上面有没有保护伞,徐雾不得而知。但是,去做了,才能知道有没有结果,不去做,结果更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你面前。
身后鸣笛不断,车流渐渐多了起来,校门口也逐渐拥挤,来接学生的家长与放学出来的学生。
徐雾提前找了个视线好的地方,地理优势,看得清。
考试费脑耗神,徐雾本身赶完高铁已经很累了,却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出入的人,不敢松懈分秒,他怕错过这一次,后面可能就难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