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成，是项目的终点，却是他们共同旅程的真正起点。

窗外，城市灯火璀璨，如同铺开的星河。而他们，如同两颗曾偏离轨道、历经磨砺的星辰，终于找准了彼此的引力，在浩瀚宇宙中，找到了永不坠落的归途。

第29章 归巢与日常

关系“转正”后，生活似乎并未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依旧忙碌，依旧会在项目（现在是艺术中心的后续优化和一些新项目的接洽）上争执，依旧一个理性严谨，一个感性不羁。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同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松弛和理所当然的亲近。

最大的变化是，江星哲公寓的客房，彻底失去了它的功能。陆景年登堂入室的理由从“讨论方案太晚懒得回去”、“灰仔好像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看看”，最终演变成了理直气壮的——“我家淋浴器坏了”、“你家离新项目地点近”，以及最常用的、毫无技术含量的——“我想过来”。

江星哲由最初的些许无措和矜持，到后来也只是在陆景年拎着简单的行李（主要是画材和几件衣服）站在门口时，淡淡地说一句：“拖鞋在鞋柜第二层，自己拿。” 然后转身继续看他的书，只是微红的耳廓泄露了他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陆景年喜欢这种“家”的感觉。喜欢江星哲公寓里那种整洁、有序，带着书卷气和淡淡咖啡香的环境，这与他那个充满颜料和随性气息的画室截然不同，却奇异地让他感到安宁。他也热衷于一点点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空间里打下烙印。

比如，阳台上多了一个他专用的烟灰缸（虽然江星哲勒令他不准在室内抽烟）。比如，浴室洗手台上，并排放着他的须后水和江星哲的洗面奶。比如，书房那个原本只属于江星哲的专业书柜里，硬生生挤进了一排他的艺术画册和理论书籍。

灰仔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它拥有了双倍的宠爱和更广阔的“领地”，在两人的公寓之间轮流居住。它很快适应了这种生活，并且精准地把握了两位“饲养员”的不同性格——在江星哲身边时，它会乖巧地蜷缩在他腿边，或者用脑袋蹭他看书时垂下的手；在陆景年身边时，则更加放肆，敢去扒拉他未干的画稿，或者在他做俯卧撑时，堂而皇之地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把他当成人肉猫爬架。陆景年往往只是笑骂一句“小混蛋”，却任由它胡作非为。

周六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

江星哲先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被陆景年圈在怀里。陆景年睡得很沉，手臂牢牢地箍着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额头。这是一种极具占有欲和依赖感的睡姿。

江星哲没有动，静静地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体温。这种醒来时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感觉，对他而言曾经是陌生甚至有些排斥的，但现在，却成了周末早晨最安心的背景音。

他微微动了动，想换个姿势，身后的人却收紧了手臂，含糊地嘟囔：“别动……再睡会儿……” 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像大型犬类的呜咽。

江星哲无奈，只好保持原状。他能闻到陆景年身上干净的、混合着一点自己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还有一种独属于他的、难以形容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过了不知多久，陆景年终于醒了。他先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确认怀里人的存在，然后才慵懒地睁开眼，低头就看到江星哲安静的侧脸和微红的耳尖。

“早。”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性感，低头在江星哲耳后印下一个轻吻。

“早。”江星哲轻声回应，试图挣脱他的怀抱，“该起床了。”

陆景年却不放，反而得寸进尺地将人更紧地搂住，嘴唇在他脖颈间敏感的地方流连，带着刚冒头的胡茬，刺得江星哲微微发痒。

“陆景年……别闹……”江星哲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无奈的喘息，手肘轻轻向后顶了他一下。

陆景年低笑着，终于松开了些力道，却依旧从背后抱着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像在汲取能量。“大学霸，今天有什么安排？”

“去一趟书店，然后去超市采购。”江星哲列出计划，一如既往的条理清晰。

“行，”陆景年懒洋洋地应着，“我陪你去。下午我得去画室一趟，新系列有点想法。”

简单的对话，充满了日常的烟火气。起床，洗漱，一起吃江星哲做的、陆景年负责洗碗的早餐。然后一起出门，一个去书店寻找专业灵感，一个去画室挥洒艺术才华。傍晚再汇合，或许是一起做饭，或许是在外面找家小馆子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