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刺入耳(124)
阮汉霖当然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当时口不择言把他伤到了,他试探性地往前拉住阮与书的胳膊安慰道“阿书,当时是我没弄清情况,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了,我给你道歉。”
见阮与书还没反应,阮汉霖继续道歉“当时你失忆,不该用林大富的身份欺骗你,也是我不好。”
“我再说一遍!别来找我了!”
阮与书一字一句地强调彻底触及阮汉霖的逆鳞,他刚想开口附近的屋子传出不耐烦的叫嚷“要吵回家吵去!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
听闻阮与书也不想与这人过多纠缠,他快步走到家门口,插钥匙拧动门锁一气呵成,闪身进屋刚想关门,就看见一条大腿挡在门缝儿,贸然关门它的主人肯定会受伤。
“你干什么?我要关门了。”
“让我进去。”
“我不!”
阮与书像捍卫家园的勇士,仰着头不卑不亢。以阮汉霖的力气,这道门形同虚设,可他怕误伤阮与书只得赌一把。
“那你关门吧。”
“你把腿挪开。”
阮汉霖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就当我是意图非法入侵的人,你看着办吧。”
说实话阮与书真没见过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僵持近两分钟他干脆把门敞开,转身坐回到床上。
近十个小时不停地行走,阮与书觉得右腿在隐隐发烫,大概是有些水肿。
房子太小,小到一览无余。除去床和饭桌再无其他家具,阮与书为数不多的衣服就堆在床角。
“阿书你听话,跟我回去。”
“这里环境这么差,你又身体不好万一有什么事儿,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阮汉霖苦口婆心,他真的不能让阮与书住在这种地方,而且此处鱼龙混杂,感觉都有被骗走后掏心掏肺的风险。
勉强起身的阮与书想用电水壶烧点热水泡泡脚,此处即将拆迁早就不通燃气,还好上任租户留下个电水壶和电磁炉。
“习惯了,我以前住的比这里还差,你请回吧。”
“阮与书你是在翻旧账吗?”
阮汉霖面露愠色挡在阮与书身前,本就狭小的空间让他避无可避,只好被迫跌坐在床上望着熟悉的神色,下意识地颤抖着。
以往自己挨打前,阮汉霖就是这副表情。
“好啊,那就翻翻。”
“怎么不说话了?”
“当年要不是你,他们怎么……”
阮与书忍了整晚的眼泪终究夺眶而出,他紧闭双眼自欺欺人地忽略那滴眼泪。他知道不会过去的,那道疤刻阮家的每个人的心头。
平时不痛不痒,可只要罪魁祸首出现在他们眼前,它就不停地提醒着那场无法挽回的灾难。阮汉霖如此,阮与墨如此,阮与书亦如此。
只是这次阮与书没等到记忆深处的恶语相向,而是感觉有阴影从头顶投下,紧接着他被人紧紧拥入怀中。一只手在他的左耳处抚摸着,指腹轻轻拭去那道泪痕。
阮汉霖真的要被阮与书气死,险些再次口无遮拦,看着他认命般紧闭双眼,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对不起阿书,我不该胡说。别哭了好不好?总是哭对你身体不好。”
声音传到阮与书的右耳变得不真切,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幻听,眼泪也涌得更凶。
原来爱可以让人肆无忌惮地流泪。
第96章 循序渐进?
廉价的出租屋里灯光昏暗,阮汉霖就这样抱着阮与书不停摩挲他的耳垂,任由眼泪打湿他价格不菲的西装。
上次阮与书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是什么时候呢?记忆的底片被唤醒,小小的一团抱着阮汉霖的大腿哭着“汉霖哥呜呜……我不想住在那儿……呜……好黑……我怕……”
奶声奶声的哭诉和如今耳边的抽泣重合,阮与书差不多哭了五分钟,再哭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了,阮汉霖轻拍他的后背安抚着“别哭了阿书,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再哭就该饿了。”
“呜呜……忘记打包……浪费了。”
阮汉霖被小崽子的脑回路搞得哭笑不得,怀里的人平静下来阮汉霖试探地询问要不要一起回家,仍然惨遭拒绝。
现在看来阮与书是软硬不吃,软的被拒绝,硬的万一小崽子反抗出点什么意外,更是追悔无及。
谈判桌上游刃有余的阮总,最终败下阵来,只能咬着牙缴械投降。
等到身下只剩小声呜咽,阮汉霖径直起身。阮与书以为是自己的行为惹恼他,他终是受不了要离开。结果阮汉霖再次弯腰帮他把鞋带解开,握着他的脚腕慢慢脱下鞋子。
“你看看这腿肿的,我可以容忍你在这儿打工,但是四月中旬手术不能再拖,李文不是说过要越早手术恢复得越好。”见小崽子好像听进去了,阮汉霖趁热打铁,“你现在连他的话都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