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刺入耳(199)
记忆深处的笑脸浮现眼前,阮与书深知做人不能没良心。
“还有饭团……它找不到小瘸子就没办法模仿……它也会难过吧?”
醉醺醺的阮与书想到饭团前几天模仿自己走路,当时把他和阮汉霖都吓坏了,以为小家伙从高处跌下来摔坏了腿。
结果宠物医生视频看一眼,又注意到旁边阮与书的拐杖后得出结论……它是在模仿。
阮汉霖听着阮与书细数,甚至带上饭团都对他只字未提,他的心像被揉皱又摊平。迟疑两秒后,委屈开口道“阿书,你如果受伤或者……或者出什么意外,我……我就……”
“以后我就开始住校,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打断阮汉霖不止是阮与书冷静的态度,更是他断线的泪珠。
他怎么总是哭啊?
为什么总是让他难过呢?
阮汉霖最初的想法正如阮与书所说,等他步入新的阶段,对于他的依赖也会越来越弱。
若是他生病或者在有其他难题,都不再与自己讲……阮汉霖不敢再想,想象中哭红的脸蛋儿和眼前阮与书相重合,他只觉得手心有股热流划过。
阮汉霖知道应该是手掌被他的指甲划破,这样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养成的……
紧张或者恐惧时阮汉霖习惯性地用指甲深陷掌心,疼痛能帮助他更冷静地思考,手掌心传来的痛感让阮汉霖找回自己的声音。
看来有时候坏习惯倒也还是有点作用的。
“别哭了。”
醉酒后缺氧加上左耳听不见的缘故,阮与书一时间只瞧见男人嘴唇翕动,听不清他究竟讲些什么。
估计还是那些大道理。
真是烦。
可为什么眼睛亮晶晶的?
阮与书抬手擦去他的眼泪还念念有词“哭完明早会变悲伤蛙的。”
这一秒阮与书喜提“破坏氛围小能手”头衔。
阮汉霖也不指望小醉鬼能乖乖听话,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不想被他瞧见自己脆弱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扫得他手心发痒。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这五月末的春雨是否来得太晚些?
好像不晚。
刚刚好。
淅淅沥沥的雨声甚是催眠,一夜安眠无梦,睡到自然醒是对雨天最好的尊重,难得没有闹钟干扰,一觉到自然醒。
阮与书再睁眼室内漆黑一片,夜灯被关掉估计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刚想要起身去拿手机看眼时间,只是轻微转身阮与书疼得冷汗直冒,他只得又躺尸回床上。
“嗯?阿书?”
阮与书刚有动作身边的阮汉霖瞬间惊醒,声控窗帘缓缓拉开,就瞧见阮与书眉头紧锁地一动不动。
那架势宛如灵魂出窍。
“哪里不舒服?腿吗?”
阮与书摇摇头,刚刚睡醒一时间他自己也只是觉得浑身乏力,具体哪里不舒服也说不清楚。
这些小病痛若是放在从前他根本就不在乎,可最近阮与书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娇气,大概被人关心的后遗症……
“好。是不是感觉冷啊?发烧了?”
“不舒服怎么也不知道讲呢?都多大的人了?”
阮汉霖嘴上絮絮叨叨,实则心里担心得要命。
昨晚小崽子喝了酒,外面又下雨降温估计是着凉,阮汉霖宛如惊弓之鸟,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去找医药箱里的额温枪。
阮与书身体不好于是卧室里放置医药箱成为日常操作,今早倒是省事儿了。
“三十七度八。”
不算太高,但也不算低。
阮汉霖看着数字微微蹙眉,不禁自责昨晚睡得太熟忽略病号的情况,要是再晚些发现估计又要烧得迷迷糊糊。
“有点儿低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提问的阮与书又顶着他那欧式大双,满脸无辜地盯着忙前忙后的男人。
“就是感觉有点儿冷……其他倒也还好。”说完阮与书把仅露在外面的眼睛,也用被子蒙住。
“别蒙脸,本来就不聪明再缺氧就更傻了。”阮汉霖扯开被角还不忘“阮氏毒舌大法”。
“你在侮辱我的人格?”阮与书语气掺杂着威胁。
“没有啊,我在侮辱你的智商。”
虽然嘴毒可动作倒是让阮与书十分满意,宽大炙热的手掌刚好能盖住他的肚子,力道恰到好处地按揉让他的眼皮越发沉重。
“我……我有点儿困。”
“睡吧,你太累了。”大手轻拍着小崽子的肚子,阮汉霖嘴上也念念有词安抚道“睡醒就有好吃的等你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希望你一直都可以生活在美梦里。”
这是阮与书意识尚且清晰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